你是小鸟我是米

你是小鸟我是米

困畏小说2025-03-19 09:05:14
一、我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不描眼影,不涂口红,普普通通的头发,不着色,不卷曲,用一根普普通通的丝带系住。如果再扎上围裙,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进厨房了。尽管我只有二十岁。即便如此,我还是兀自笑了,空气里扬起
一、
我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不描眼影,不涂口红,普普通通的头发,不着色,不卷曲,用一根普普通通的丝带系住。如果再扎上围裙,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进厨房了。尽管我只有二十岁。即便如此,我还是兀自笑了,空气里扬起一股呛土味儿。
我对着窄窄的试衣镜,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服务员小姐站在我旁边,坚持不懈地笑着。而胸前的李宁标志,却像一个带钩的轻蔑的眼神,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说,你觉得你适合穿这样的衣服吗?我的目光下移,看见了自己并拢的双腿间的缝隙,贴身的运动裤,使得内八字的缺陷,愈加明显。我黯黯地褪下衣服,递还给服务员,说声抱歉,转身出门。
大街上人潮汹涌,像一条热浪翻腾的河流。美女蜜蜂一样掠过:秀美的卷发,披撒在肩上,鼻梁上架着酷酷的太阳镜;擦肩而过,便有浓郁的香水味逆风而来。玫瑰?百合?香奈儿和范思哲我是闻不到的,她们藏在车窗后面妖娆地摇曳,或者被LV金屋藏娇。
LV对我来说,过于渺茫。在我二十岁的生日,我狠狠心,奖励了自己一个D&G,这已经相当于我家那个小门市半个月的利润了。我突然想起了邻居杨大爷,没日没夜地咳嗽,像一只在井底呆了一辈子的青蛙,拼了命想跳出井外,咳白痰,咳黄痰,咳血痰,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吐出胸中的最后一口气,始终未能如愿。
在街角的转弯处,我看见了从麦当劳里走出来的安文和宇阳,他们才真正属于这里,这座城市自然分娩似的接纳了他们;就像在千里之外的山村,同样有一个属于我的地方,有一盏灯光为我引路,让我不至于被怒吼的松涛和柴狗吓哭。
我从未奢望自己能留在这里。我已经习惯了乡下,那里有我熟悉的人们和无法割舍的风景。我把大学当成一次旅行,回去和那些没有出过远门的老人说,他们肯定会羡慕不已。我对城市的一切,充满了感恩和敬畏。自此之前,我没吃过肯德基,没穿过班尼路,不知道《我恨我痴心》原来是翻唱的琼.杰特。我觉得上帝对我,已经很偏疼了——我那七岁的弟弟还在玩木头做的手枪。所以我不敢再奢求太多,包括爱情。
其实我偷偷想过,要是能找个宇阳那样又时尚又有才气的男朋友该多好:如果我把他领回老家,我父亲肯定会杀鸡宰羊,把亲戚朋友都找来祝贺。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和安文才是天生的一对。
安文和我一个宿舍,英语系的。宇阳是美术系的,喜欢穿一件格衬衫,系纽扣的部分,远看像一条蓝黑色的领带,牛仔裤,361暗脑硕?
我们学了一篇关于卡夫卡的短文。安文说她很喜欢卡夫卡,因为村上春树就很喜欢卡夫卡,还写了一本书——《海边的卡夫卡》。安文喜欢村上的《挪威的森林》。她说渡边多傻啊,放着绿子那么好的女孩子不爱,偏偏喜欢那个神经病直子。
我也喜欢卡夫卡,确切地说是同情,再确切一点,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卡夫卡说:对我来说最好的生活方式,是带着文具和一盏灯呆在道道门都紧锁着的很长很长的地下室尽头的房间里。倘若这样……我会从多深的地方找出我要写的东西来啊!偶尔,我也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思绪自心底汹涌地流出,流得那么真实,那么残酷。
这是我心底的秘密,我不愿对别人说。所以我轻描淡写地迎合了安文一句:是吗?我也喜欢村上。就像说,嗯,我觉得宇阳也不错。
安文就笑了,笑得很妩媚,把新买的真维斯牛仔裤套上,扭着屁股说,好看吗?我说好看,你身材好,简直就是衣服撑子。安文又笑了,点燃一支七星,很沧桑地吐了个圈儿!

二、
大学就像一个大花园,春天来了,花儿都开了。风也畅快,雨也温柔。我们年轻啊,轻舞飞扬的年纪,灿若夏花的青春。
如果在古代,早有情窦初开的大家闺秀,翻墙和骑马进京赶考的才子私奔了。
尽管我是那么卑微,一朵素素的小花,怯生生地钻出土壤,身边全是玫瑰、牡丹,羞愧的只能用小草做掩护;将心中的暗涌压了又压,张开嘴,大口深呼吸,用手摁住胸口,稳定心跳。
宇阳是校足球队的队长,我是他众多的fans之一。比赛现场,人群把球场团团围住,看见宇阳进球,我们就疯狂呐喊。我喊的似乎比安文还响。但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就象我弟弟考了一百分一样。宇阳冲我们做个“V”字形的手势,转身跑回自己的位置。
英语系在5号楼,艺术系在6号楼,距离不远。所以我偶尔能在校园的甬道上遇见宇阳。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而已。有时安文也会让我给宇阳捎本书什么的。也许她认为,宇阳是不可能喜欢我的,对我格外放心。
那天宇阳请我们吃火锅,安文被热气和酒气熏得脸红红的,呵呵的搂着我问宇阳,你觉得小红怎么样啊?宇阳说,像一捧泉水。宇阳说,他小时候也是在乡下的姥姥家长大的。经常去山上的果园偷果子,渴了就趴在地下,咕咚咕咚喝泉水。
安文夹了一块鱼片,放进嘴里:山泉水看起来清清亮亮的,其实里面藏着成千上万的细菌。
宇阳不以为然:你以为加了漂白粉的自来水就干净么?
我吧唧吧唧嘴,说是啊是啊,我小时候也经常去偷瓜果吃。有一次和表哥把南瓜当成西瓜偷了,敲开一看,里面不是红瓤,是白瓤。表哥还打死不肯认输,说没错没错,还没熟透呢!
宇阳和安文都笑了。

三、
说实话,安文和宇阳的二人世界,我真的不想介入。我当一个旁观者挺好。就像在家乡的河边,看一对水鸭子游泳,交项而歌。青山、绿水、整齐的麦田,心像蓝天一样辽阔,白云一样悠扬。就像徐志摩说的,在康和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安安静静的,不去打扰这宁静的和谐。
或许命运也很无奈:天马行空的作家们,把种种可能都想到了,命运只好继续单调地重复下去。
宇阳在fans们的欢呼声中,抢球射门,不小心踢到了场边的石块,惨叫一声,蹲下来,双手抱着脚,汗珠大滴的落下。同学队友都围拢过来。我愣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一霎那,时光仿佛停伫;额头到尘埃的距离,仿佛千年那么长;汗珠缓缓下落,宛若一枚晶莹剔透的珍珠,更像一滴藏在琥珀里千年未干的眼泪。
我以前也受过类似的伤。经验告诉我,他的脚趾可能骨折了。我先深呼吸一下,稳定稳定情绪,然后告诉宇阳:别紧张,慢慢来,扶住我,试着站起来。宇阳像个听话的孩子,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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