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青春

祭祀青春

剪截铺散文2025-10-22 05:15:43
望着窗外连绵不断的清明雨,很多早已沉入湖底的东西不经意间被轻轻撩起。古人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可见,清明是一个忧伤、哀愁的日子,它适于祭祀、缅怀。
祭祀先人、缅怀先烈,是每年清明必做的事。然而有谁想过要去祭祀青春呢?那些只属于我们却早已被忽略、早已被遗忘、早已无法遮挽的青春。
三年,我在一所我曾以为是市里最好的高中度过了。为此,我在一所稍有名声的初中努力了三年。终于,我踏入了让我梦寐以求的高中大门。那一刻,我像小鹿一样优雅地昂着头走路,脑袋后的马尾辫有节奏地一甩一甩。我好奇地走遍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一望无边的运动场使我尽情奔跑,古朴庄严的教学大楼让我肃然起敬,一池粉得妖娆的荷花令我忘情拍照。接下来的一切,终究没有按照我的预想发展下去。那大得可怕的校园终究是会让人迷失的,而且一迷失就是三年。
十五岁带走了我蓄了很久的头发,它说这里节奏很快,你要学会适应。为了那个梦,我对此毫不吝惜,我相信:要有收获就必须首先付出。我始终按着这里要求的应有的步伐走下去,本来的步伐已不适用于新的规则。我设法比别人走得快,但以我平庸的资质仿佛是不可能的事,于是我就得比别人先走。在这一年,我与时间赛跑着,不敢有一丝松懈。在茫茫学子中载浮载沉,很快乐,也很疲惫。
十六岁留给我一张板滞的脸,精细地雕琢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疲惫。经过一年时间流水的冲刷,我变得不会思考,一切言听计从。老师叫做什么,绝不违抗;老师教什么,全部接受;老师说什么,呆滞地听着。晚上往往到了十二点才睡,早上起来就呵欠连连。有时上课,头部竟呈现鸡啄米的姿态,偏偏身体却坐得正直。
十七岁无情地使我身体长胖,因为缺乏运动。我更情绪化了,眼中的泪水多了许多。原本柔软的躯体竟变得僵硬,原本轻而易举就跑到的距离竟因体重的增长而变得难以到达,原本爱笑的我的眼中竟不自觉地抹上了一道忧伤……我困惑、迷失、惊恐,难道这就是名校、高考所带来的代价?
高考倒计时牌的最后一页终于在那天掉落了,接着有了三天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残酷厮杀情境,于是我的三年高中生涯终于划上了句号。三年,我已经学不会像小鹿一样优雅地昂着头走路。像这座红墙黄瓦大楼中的每一个孩子,看着自己身体从慢慢变高到不再增高,从活泼敏捷到呆滞迟钝,从热情到冷漠,我们心中竟在隐隐作痛。我觉得自己匆忙得像只老鼠,每天低着脸蓬松着头发奔忙于两点一线间。像表盘上的一枚指针,拖着锈迹斑斑的身躯爬行,忘了时间,忘了目的。疲惫,我感到彻头彻尾的疲惫,歇斯底里的疲惫。
如果说:这一切仅是为了最终的一个结果,我认为这太残酷了。虽然这三年青春很苦涩,但在此期间我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得多,于是它不应被忽视、被遗忘。朋友,去祭祀吧,那属于我们的无悔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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