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永远的港湾

家,永远的港湾

爨馈散文2025-11-08 07:43:11
夜,很静。圆圆的月儿温柔地辉照着大地。
走在崎岖清洁的军营小路上,两边的野花已如期开放。嗅着土地繁殖生命力的气息,在陡觉新鲜的一刹那,竟有泪水在心中飘落。
我想起了家,想起了妻。
记得告别妻的那个上午,站台上,妻提着我的行李,极不情愿地送我上车。妻说,她心理挺怕,害怕听到由远而近的火车的汽笛声。可是火车还是开来了。我蓦然回目,妻的目光飘落在我的脸上,凉凉的,似秋雨稠稠而下,一直顺着眼睛流向心里。
我是带着满心的歉疚离开妻、返回部队的。那天,面对平静、安适、酣睡的妻,怎么也不忍心唤醒她,甚至连她额头上的一小撮零乱的头发也不敢拢齐。我深怕惊醒了妻,深怕醒来的妻会抱着我大哭特哭不让我离去,深怕这离别的一刻,我也挺不住,想与妻吻别也是不敢。
我悄悄收拾好行李,独自一个人走向车站。车站的钟敲了整整四下,离上车的时间还有26分钟。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看着一张张因为外出奔波而疲惫不堪的陌生面孔,我猛然想到:家,是一个多么温馨、多么诱人的字眼。假如在舒适的家里,这些人何需或歪、或趴、或斜躺在这凉冷的长椅上?徒然间,我想到了妻,想到了早上醒来不见了身边丈夫的妻,该是怎样的伤心和痛苦?
于是,提着行装,我又转身回到家里。妻仍在熟睡,脸上不时泛出甜甜的笑容,她兴许感到了一丝安全。站在床前,我良久地注视着妻。妻突然醒来,见我穿戴整齐,很是疑惑,伸手摸我的额头,问,怎么这么凉?
我说,我走了,又回来了!
妻子抽泣起来:“你不能这样做,我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
这次探亲纯属偶然。出差到烟台,火车行到高密,才临时决定回家看看妻子,因为我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
下车回家,已是深夜一点多。当我走到门前欲喊开门时,却听到屋里有了声音,并伴着妻子的一片惊喜:“是你回来了吗?”
门开了,妻子情不自禁地扑到我的怀里,撒娇般地顿着脚,双手小锤似的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胸膛,不住地埋怨:“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来个电话,让我好去接你。黑夜里一个人走路多让人揪心!”
说完,飞快地到厨房,麻利地为我做了两个荷包蛋。
躺在床上,我笑问妻:“这么晚了,咋还醒着?”
“想你!”妻回答:“闭上眼睛,满脑子全是你的身影,怎么睡也睡不着。”
“我没有叫门,你怎么知道是我回来了?”
“我能听出是你的脚步。你与别人的脚步不一样!”一片红藻,很动人地浮现在妻脸颊。而泪水却骤然润湿了我的双眼。依着我并不算宽阔的肩头,只一会,妻便甜甜的睡去。看着妻脸上挂满满意的笑容,无忧无虑地进入梦乡,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我想起当初是如何在漫不经心之中,从苏轼的那首“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的诗词中舞出来,踏缺了这颗圆圆的月亮。妻本是家中的娇女,可为了支持我的工作,不管家中遇到多大的困难,生活上碰到多么不顺心的事情,她总是默默地一个人承担。去年夏天,妻被摩托车撞伤住进医院,给我的信上却谎报平安。曾有人论证,女性对困难和挫折的承受力远超过男性。其实,这那里是她们生理上的优势所使然,分明是她们内心深处的爱给她们以压不毁、摧不垮的毅力。
多少次,我曾这样告诉妻,嫁给军人是个错误,在上玄月初升的时间里,你给了我全部的温柔,而我留给你的却是一个又一个长长的等待……而妻却告诉我,嫁给军人是自己的福气。没有我们的遥遥千里,那有他人的朝夕相处?两地生活也很浪漫,闲暇时借着窗外的玉盘爱意,拥着灯下的火样至诚,倾诉水般关怀、云般体谅,片片思念在素笺上,待到乌发变成白丝,再回味这一些,该是一道多么诱人的风景……
在悠悠的爱之路上,我们已经走过了十个年头,回首刹那,发现走过的仅仅是个开头。
夜色包围着世界,没有些微的风声。坐在窗前,无语地独守这份宁静。“明知相思无用处,却也难解相思苦”。写此短文,叠成一只的燕子,寄给你,我亲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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