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无人,水流花开

空山无人,水流花开

耥稻散文2025-06-08 00:53:12
就是这样的夏夜,感受着阳光残留的炽热。耳边充斥的是嬉戏声,交谈声以及夏日特有的蝉鸣声。乡下的夜,也是热闹的,却不同于灯红酒绿的城市,这里的热闹是纯粹的人心的热闹。躺在靠椅上,乘着夜风。没有空调那种骤然
就是这样的夏夜,感受着阳光残留的炽热。
耳边充斥的是嬉戏声,交谈声以及夏日特有的蝉鸣声。
乡下的夜,也是热闹的,却不同于灯红酒绿的城市,这里的热闹是纯粹的人心的热闹。
躺在靠椅上,乘着夜风。没有空调那种骤然而来的凉,却在不经意间,凉入心脾。
空气中,有的是干燥的青草香,泥土香,还有些当季的花香。

早起凉了一壶茶,如今可派上了用场。

夏日的农家是好客的,家家户户都会凉茶,好为来往不绝的客人们斟一杯解渴。
静静听着阿姑阿婆们话着家长里短,说着俗世凡尘。
忽而觉得,烟火俗世就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天边。
惬意的眯着眼,偶尔有一两只萤火虫飞来飞去,像极了天上的星子。
人在惬意的状态下,难免会不自觉的缅怀过去。
不知为何,我想起的人竟是江寒。
我们幼时相识,在最懵懂的年纪相偎相依,相扶相帮。
我们,是所谓的青梅竹马。
我们在相仿的年纪里,厌倦了单一的乡村生活,渴望着城市的热闹繁华。
我们一同走出了乡村,向着向往的生活义无反顾的走去。
可惜我们用的是不同的方式。
上次见他,在两年前,他香车美女,前呼后拥。
见到我,吹着小口哨。说:小许,你混的不行蛮,不如跟着老子,保证吃香喝辣。
那时的我,看着眼前的他,仔细辨认。却无奈的发现,除了相貌有些相似外,完全是两个人了。
我记忆中的江寒是个腼腆的男孩子,和我一样穿着肥大的校服,偶尔在教室里发呆,偶尔和我们一起去小河里抓螃蟹,也会在田野上疯跑。
他会龇着大白牙大声喊我的名字,他喊我:许宁,阿宁,甚至宁宁。却从来没唤过我,小许。
我微笑着,盯着他那赤裸的左臂上的虎状纹身问:那是老虎吗?
他说:不,这是饕餮。
神情高傲,似乎有着吞天吐地的万丈豪情。
再后来,就没了音讯。
几日前,我回来时,江伯父说,他希望我可以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才知道,他因为入室抢劫罪和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缓。
我当时没有答应,因为我知道,我记忆中的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已经死了。死在了,这城市的无尽诱惑中,死在了,自己无尽的贪心里。
可几日后,江伯父又来了,他告诉我,江寒有一些话要单独跟我说。我见他神情悲戚,便不忍拒绝了。
见他的那天,天气很好,出门的时候还有些蜻蜓在田野上飞着。
我想起了以前,我想起他年少时肆意的笑,真挚的泪。
我想起我们一同穿梭在油菜田里,他掐着茎叶很长的小花,给我编花冠和指环。
我想起我们午间偷偷翻越学校的矮墙,去后山摘一两朵杜鹃花。
我想起我们一起吃着桑葚,汁液将指尖染的紫红。
我想起,我们一切美好的回忆。
我想,如若我们都不曾知道过城市,不曾向往过城市,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若。此时的乡间,属于我和他的乡间,只剩我一人了。
他见到我,微笑着,却不似从前那般纯粹。
他说:许宁,许久不见。
若不是他手臂上那只饕餮纹身,我都以为曾经的江寒,回来了。
我说:嗯,久到,我好像都不认识你了。
他低低的笑,声音低醇沙哑,别有一番风情。
我记忆中的江寒,从来不会这样笑。那时的他总是无声的笑,温柔的笑。
他没有回话了,笑着看着我。
我们像小时候一样,互相注视着。
临走时,他突然说:许宁,我喜欢你。
猝然间,我想流泪。我曾经以为,我会和江寒一直在一起。我们不会分开,天荒地老的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终结。我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
他说:许宁,我知道,如今的我不配说喜欢。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我喜欢你。因为,今后,再也没机会了。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我不知道身后的他是什么表情,我不敢看,也不愿看。
因为我知道,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都不会再见。
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诱惑。
正所谓一念佛魔,往往一念之间,结局将会是两个极端。
时光飞逝,人心易变。曾经以为要生死与共的人,到最后却天人永隔。
佛说:割舍就是得到,残缺就是圆满。
世事如风,变换莫测。佛家讲究因果轮回,一切都是虚妄。
夜色渐深,客人们皆已散去,年迈的阿婆收拾着茶具,脸上残留着笑意。
我闭上眼,感受着夜风拂过发丝,乡间的空气,是那样的清新。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