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逝
一
恬静的天地,青色砖瓦垒砌的小房、淳朴的农民,以及清晨剔透的露珠和自由叫嚣的山狗。这就是我从小一直生长的地方,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小乡村。那一年,我们村共出生了10个小孩,因为同龄,我们基本上一起成长,一起进入幼儿园,一起进入小学。我们一起到山上寻野果拾柴、我们一起下河游水摸鱼、玩泥巴烤地瓜,手牵手唱着歌漫步在夕阳西下的放学路上。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让我觉得世界是那么的质朴美好,内心充满了纯真的幻想。电视上霓虹闪烁的城市街道,电影里那轰轰烈烈为友情为爱情付出一切的伟大情感……所有的所有都将我深深吸引,成为我的梦挂在高高的天上闪耀成一颗指路的明星。
所以,我常在满布星星的夜晚里倚着窗台想象着外面的世界,城市的生活,想象自己为友情义不容辞以身赴死的英勇气概,(当时的我压根没想过有爱情这回事。)在心里暗暗叹一声伟大,并觉得只有经历过这样的人生才真正有意义。
或许,梦会因为太经常太刻意地去想,做着做着也就变得真实了。初一结束那年,我由乡中学转到县中学,虽然只是小县城,但毕竟离我的大城市之梦更近了一步。转学是得靠关系走后门的,并不是想转就能转,还得有个理由。我转学的理由看似很合理,知情人一看便倒头大笑:因神经分裂,休学一年。于是我在县城开始了新的初中生活。
因为做客的关系,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到过几次县城,每次过马路都小心的仿佛马上就会被车撞到一般,而那现在看起来又小又脏街道在当时年幼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宽阔,蜿蜒到未知的远方。林立的店铺,纷繁的摊位,许许多多我见过和没见过的东西都在这里集聚,熙熙攘攘的人潮所形成的规模,是乡里五天一次的赶集才能比拼和拥有的盛况,不懂事的我还以为城里天天都赶集。印象中,城里人无论大人小孩他们的穿著都特别好看,盛装华服好似天天过节般,住的又是楼房,有着种着花的阳台,所以小时候天真的我对城里人的概念就是,他们生活一定特美好。
二
初中伊始军训首当其冲,然而因为听说军训很累,太阳又晒,我就懒懒的在家待到正式上课才去学校报到。一进教室我就失望了,想象中窗明几净,设备先进的教室不见了,环境基本上和乡下相似;光鲜亮丽,美丽英俊的同学不见了,代之以与乡下中学同学差不多装束的人聚集,仔细一看只有少数人符合我的假像。于是兴冲冲的心一下就被冷水浇灭,扑呲扑呲冒着不甘的雾气慢慢消逝。空位已几乎没有,班主任环顾教室一周,什么也没说就直接示意我到教室最后一排的空位子坐下。
同桌的是一个个高、鼻子挺挺的女生,她似乎有点不开心,看我坐下只是简单的牵了会嘴角算做是对我的欢迎。我很窘迫,我觉得我应该和周围的同学说些什么,我不想尴尬的坐在那,而事实上我也只能尴尬的坐着。终于,她转过头来和我说话了,我很开心地以为冷场的局面马上就可以转变,虽然我不是那种马上就能与人混熟的人,但我却更不愿意沉浸在“主动和他们说话吧”或是“算了,大家都安静的坐着,你也安静就好了”的内心挣扎中。然而很快,我的笑脸就变得僵硬,她说话的声音太小太小,以至于在教室的喧嚣映衬下,仿佛比蚊子拍动翅膀产生的嗡嗡声还难以辨别,我压根只字不明。可抱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谨慎感,我不敢告诉她我听不清她说的话,深怕她以为我心不在焉、不尊重她,因此她每说一句话后,我就嗯、哦一声,祈盼这场对话快快结束。并且事后在心中暗自庆幸她并未发现我的隐藏。
然而不论这学校的一切与我的假想相差了多少都改变不了他们是城里人而我是乡下来的绝对事实。因此,我尽量小心的说话,谨慎的与人相处。现在想想,当时的行为是与林黛玉进贾府时十分相似的。我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我不想成为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为了和他们交朋友,为了驱散我可怜的自卑,为了在他们面前有足够的话语权,我选择努力学习。
如此以往,我的努力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我卑微的虚荣。并且,我交到了在县城的第一个好朋友,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紫怡。
要想把她和我的故事清晰的写出来对我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我不知道我的言语是否会歪曲她的形象,我更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成为我文章的主角,我甚至都没问过她的建议就如此自私的下笔。我的心中存在许多顾虑许多犹豫,然而,最终我还是下定决心将她记录,不论她愿意与否,她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要将它铭刻,记成永不退色的心曲,化作永不退色的纪念。
三
和紫怡成为朋友最天时地利的条件就是:我们前后桌。虽然此时的我早已不能描述出第一次见她时她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头发多长,身高多少。我不想假装记得关于她的所有细致入微的一切,我不想让我真实的情感烙上虚假的印记。但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眼见到她的瞬间我就认定——她将是我一辈子的朋友。这种肯定、这种冥冥之中就好像被设定了的情结让我无法拒绝的向她靠近。不需要证明,一直以来我都是坚定的宿命论者,相信一切有关缘分的上天注定。相信这一场友情即是如此。
尤记得初一时的她黑黑瘦瘦、穿着童装店买的可爱衣服、声音略微沙哑,笑的时候似乎连眼角也在跳耀,曲卷的头发是她最为人所知的标志。在我看来,她是那么的活泼、那么的开朗,她的出现之于我好像是冰冷世界一株炫目的焰火,漆黑夜晚一轮璀璨的明月,幽深峡谷一声嘹亮的莺啼。用这么多比喻并不想刻意的夸大她在的我心中的影响,这些词都是在我敲打键盘时不知不觉同时又自然而然的出现的字眼。说真的,现在的我以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就是当时的想法,时间过去,很多事都变得虚幻变得模糊不清。可能这是我为自己臆造的情感,通过反复的自我强调而成了自己也不得不相信的真实。事实上我曾幻想,如果有一天,一辆失控的车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撞向她,她因惊慌失措忘了逃离,那我必定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推开,就算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当然,我从未想过要她也有同样的付出,当时的我觉得一个人默默的付出是特高尚的行为。呵呵,如此天真的想法,还很长时间的为自己有如此伟大的奉献精神而洋洋自得。
周末时,紫怡常骑着单车背着书包到我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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