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幽谷的四叶草

盛开在幽谷的四叶草

杨息小说2025-07-16 05:31:15
所谓人间,原来是这样一座鲜衣怒马的城。一袭如火红衣的樱初站在恢弘的城门前望着眼前嚣嚣来往的人群,晨光落进瞳仁流转无邪。身旁的沈楚歌望见她清澈的面容,唇角漾起柔软的微笑:“樱初,这便是长安。”长安,长安
所谓人间,原来是这样一座鲜衣怒马的城。
一袭如火红衣的樱初站在恢弘的城门前望着眼前嚣嚣来往的人群,晨光落进瞳仁流转无邪。
身旁的沈楚歌望见她清澈的面容,唇角漾起柔软的微笑:“樱初,这便是长安。”
长安,长安。樱初一遍遍念着,心底便涌起细碎的波纹,煦暖的阳光下,连成大片粼粼的暖流,和暖四溢。



樱初是狐,世代居住在深山里的灵,自出生起就从未离开过那一方四季如春的幽谷。
遇到楚歌之前,樱初已独自在谷中安静生活了三百年。
幽谷本有祖先施法布下的结界,常人根本无法靠近。谁料几百年后,却有叫楚歌的莽撞男子,寻药时误入深处,不小心触动了那隐秘至极的机关,一步踏空竟沿着陡坡跌进谷里。
昏迷之际,楚歌恍惚间看到一片鲜红的衣,飘到自己身前,刹那间模糊成铺天盖地的幻影。
三天三夜,樱初方才见到那眉若飞剑的男子睁开眼。
她是狐,自有强大到凡人无法想象能置人生死的法力,可这跌进谷来的男子,却仿佛曾长期与剧毒相伴,毒素渗入肌肤几乎融进血液,内丹在周身游走数次,方才吸尽了毒素,挽回性命。三天三夜,到楚歌睁开眼时,樱初的面上已尽是憔悴之色。
可她却笑了,宛若暖风里绽放的桃花,百年来从未如此灿然。
她说:“我是樱初,救你的狐妖。”
凡人只知,狐是工于心计妖媚惑人的妖,却从未想到世间也有这样的狐,面容清澈,瞳仁晶莹,笑容无邪如孩童。
于是只是那一瞬间,楚歌便知晓樱初,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心中并无城府。
他皱眉望着樱初,神情朦胧,半晌张口,却只吐出两个字:“霓裳……”
樱初听到第一声凡人的声音,仿似斜阳的余辉缱绻从心口划过,散不去的温暖柔软。只是可惜,这男子第一声的语句,唤的却不是她的名。
她想问,问他人间的繁华,问他嘈杂的人声,问他姓甚名谁……可一切都不能出口。因为那刚刚苏醒的男子全然不顾周遭,硬是下了床塌冲出屋外,任凭她怎样呼唤也不肯回头。直到撞上谷内的结界,再度跌倒在樱初身前。
樱初看到他的泪,圈在眼眶里拼命忍着不肯流出来。憔悴的面容布满绝望,口中仿佛对自己喃喃:“霓裳,楚歌一定会救你……”
樱初蹲下身,细腻的小手扶上楚歌颤抖的肩,楚歌的头于是埋进她的颈,颗颗热泪流进衣领,一片灼热。樱初也不言语,任他放纵积压的情绪,半晌,慢慢开口:“她在哪里。”



楚歌对樱初说,沈宅在荒僻的山郊,再行三刻便到。
樱初抬头,看见身边挺拔的男子,眉如飞剑,目似流星,侧身立在自己身旁,用身体为自己阻隔匆匆的人流。心底仿佛有温暖的溪水流过,绵延不断的柔软在唇角漾起无邪的微笑。
可楚歌的神情,却忽然变了颜色。
樱初看到楚歌骤然苍白了的面容,问句还没来得及出口,守护的身体便迅速撤离,向着街边快步移去。留下来不及反应的她,被忽然涌上的人流险些撞得倒下去。
她踉跄着退到街边,仿佛迷失的孩子般东张西望寻找楚歌的影。终于看到,人流穿梭的缝隙间,街道另一边的楚歌,蹲在蜷缩在角落里神情凄苦的女子面前,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惊扰到睡梦中的孩子。
樱初也顾不得被周围的凡人识了身份,屈指念了幻咒迅速移动到楚歌身旁,恰好看到楚歌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拉过女子的手铺在手心:“从今以后,好生度日。”说罢猛然起身,拉过樱初的手便走,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上,痛得樱初皱眉。
数十步,楚歌方才放缓了脚步,眼里的光芒黯淡如夜。他捧起樱初的手疼惜地轻轻吹气,心疼得眉毛皱在一起:“是不是很疼……”他低声道歉,声音包含了无限的难过。
樱初望着楚歌难过的面容,许久,慢慢摇头。
普通的凡人又怎能伤得了她,楚歌只是不懂,真正的疼在心里,不在手上。
楚歌说:“她的面容,像极了霓裳。”
樱初微怔,瞬间懂得了楚歌方才的慌张。
因为霓裳,那身中剧毒无药可医的女子,躺在寒彻的冰窖里,却全全占据了楚歌的心。他为她千里迢迢拔山涉水,他为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宁愿不要。樱初不懂,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楚歌如此牵挂,日里夜里,唤的都是她的名。
她回头,目光恰好遇上那衣衫褴褛的女子。神情落魄,却遮不住眉眼之间的纯净可人,唇是娇嫩的樱桃,无脂无粉却盖过了整条街刻意修饰的锋芒。只是眉心那一点朱砂痣,点在苍白的面上格外突兀,隐约之间仿佛散发着妖娆而诡异的气息。
樱初的心头骤然一凛。
她仿佛看到,那女子转身之前,对自己轻浮的微笑,笑容诡异而意味深长。
莫非是她。



临近沈宅,樱初没来由得感到一阵萧索的荒凉。
沈宅虽比不上长安富庶的气派,从正门到花园,却也是精致玲珑,独具匠心。门亭院落被下人整理得井井有条,俨然是大户人家的格调。
可这样的沈宅,却有种莫名的寂然,穿梭在回廊之间,让人心生凉意。
太安静了。樱初打量着整洁的院落,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没有雏鸟的啁啾,没有昆虫的低鸣,甚至没有蝴蝶的翅膀掠过花丛的声音。
空荡荡的寂静,日复一日沉淀成了这无名的压迫感,仿佛没有尽头的荒凉。
是咒,毒咒。
楚歌的表情复杂成荒凉院落里唯一的生动,他说樱初,你一定要救救霓裳。
他的焦急,担忧,恐惧,颤抖,全部是为了那身陷险境的女子。她若救了她,便是成全了二人一世的姻缘,从此之后,她是恩人。她若不救,他注定要就此消沉于世,守在着被下了咒的宅院,视她如无物。
救或不救,她都只能身处局外。
樱初苦笑,如同世间所有为情所困的女子,笑容无奈而苍凉。
随楚歌进了冰窖,樱初俯身看了一眼那面若冰霜的女子,便拧起眉头,不经意地叹气。
楚歌的心立刻也结了冰,怔怔望她,发不出声音。
樱初说:“这毒,是千年道行的妖所下,中毒者不会殒命,百年之后方会苏醒,容颜未老,心智却失。而这百年之内,如若有人试图解毒,只会徒增她的痛苦。”
所谓情咒,毒的是没了知觉的红颜,痛的却是依旧清醒的爱人,眼睁睁看着所爱沉沉昏迷无能为力,却等不到对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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