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命

偿命

十二肖小说2025-07-19 20:32:42
兰儿坐在高粱地里,这样便可以躲过正午炎热的太阳和不远处吆喝着的人们,人们伏下身子,头上带着草帽手中握着锄头。这片农地是向阳地,炽热的阳光能灼伤人的脊背。兰儿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在这个喜庆热闹的时节里,他
兰儿坐在高粱地里,这样便可以躲过正午炎热的太阳和不远处吆喝着的人们,人们伏下身子,头上带着草帽手中握着锄头。这片农地是向阳地,炽热的阳光能灼伤人的脊背。兰儿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在这个喜庆热闹的时节里,他们欢快、勤劳。
兰儿的喜悦和他们不一样。她正全然陶醉在被人们遗忘的时候,可以独自窃喜的时候。可以蜷缩在高粱之中尽情吆喝他们觉得纳闷且张扬的声音,他们并不理解。只有像她那样放纵的时刻肆无忌惮的流露或妄想某种乐趣的时候他们才懂得。
正午的阳光比任何时候都不美丽,那发着金色的光由于炽热而变得苍白。如果不是因为这是时间的转变,它根本就如同浑浊的一团尘垢,苍白又没有温度的。而在此时,由于这个特别的时刻,兰儿异常的丧失理智,于是在她眼前出现的是无比光芒美丽的天空被阳光照射着的。
他此刻应该和兰儿一样觉得美妙,因为面对着他兰儿便能看见自己的欣喜与迫不及待。这是他们第一次背着人们偷跑到高粱地里,也是初次相识。东村与西村的相遇,远隔了好几十公里。阿香婆说他比长熟了的高粱还惹人喜,言下之意恐怕是叫兰儿留神别被别家姑娘抢了去。兰儿眼界不阔,可胆子不算小,既然他拉着她来这里她就敢跟着来。谁让他长的看着就讨喜。
兰儿一个劲的咯咯笑,他一直以熟练的动作和表情说着兰儿没听过的闲话。某个寡妇的闲话。兰儿却意外的没觉得害臊,毕竟那是一个姑娘家不熟知的事情。她却听的心扑嗵嗵的跳。话没说个完,好像他还能说上整整一天。兰儿就听着,除了感到羞涩的时候低下头便还是笑。
人们吆喝的声音四处浅起,在兰儿周围形成一堵无形的墙。光天化日下她被包围了。
他依然笑着说着,兰儿完全已经觉得麻痹并恶斥的话。他用力拽住兰儿的胳膊,正要站直的腿突然就被他手上的力气给压了下去。兰儿看见他的眼睛里有种隐秘却以暴露的邪性,看着一阵战栗。猛的他把兰儿按倒在地上,背后疙疙瘩瘩的土块和草茬刺得她发痛。他竟然还一张笑脸,狰狞的使人暴怒。
兰儿大叫了一声,丝毫没打破他们的对僵和远处人们兴高采烈的声音。他楞了一刻,迅速又回了神,像只捕猎的野兽。兰儿两只手使劲扑棱着试图把身体上这具沉重的囊肉推开,嘴巴里塞了衣服出不了声音。他身体黝黑,肚皮上褶皱的纹痕像一张怪物的嘴巴,发恨的猖笑着。兰儿能感觉到后背像是断了根筋骨被一块坚硬的石头拉断了,这不比他张牙舞抓的折腾来的痛的使人发怒。
兰儿手中握着硌得她筋骨震痛的石头瞪着眼睛砸不下去,身体一阵震裂的疼痛。
他们把高粱践踏的东倒西歪,呲呲的相互碰撞着发着响声。突然就静了,也不动了。他爬在兰儿身上不动了,头扭到了一边。兰儿惊恐着嘴里发出莫名的声音,和喘气声一起含糊不清。“啊——”兰儿大叫了一声,推开他就跑,踉跄着栽了个跟头,爬起来再跑。从人们身边穿过,头发蓬乱。几个熟悉的人冲着兰儿叫,兰儿不屑一顾继续跑。
过了久一阵,他从人们身边穿过。快速走着,几个陌生的人冲着他打量,从额头流到脸颊上的血痕还在。“出事了吧……”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还有人放下锄头去追这个陌生的男子。他回过头望见人们朝自己奔来,惊恐的像个贼,放开脚步死命的跑。人们还在他身后“喂,喂”的叫着。
兰儿一头扎进水缸里,头发也垂了进去。
一声长笑兰儿披头散发,水珠子滴滴答答往衣服上流。“我劈了你个畜生……”说着满院子里转悠,拾了把镰刀就冲了出去。
人们看见兰儿笑着跑来手里半举着镰刀,“出事了……”几个中年男人冲上去就要抱住兰儿。“你个畜生,我劈死你这畜生……”兰儿乱挥着镰刀朝来人划着,一上一下的不停的划着。
猛的,谁从背后扑向兰儿,把兰儿扑倒在地。手中的镰刀被夺了过去。兰儿扯着嗓门哭喊,被惊吓的人们开始醒悟似的要去追那个陌生的男子。
阿香婆被乡亲们指责抱怨着去到了那男子家中,人们从阿香婆身后一下就涌到了前面,把大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门被撞的咯吱的晃动着,直到被撞开的时候阿香婆才爬起来溜出人群。
他被棒在一根柱子上拖回了东村。人们把柱子撂在村口水沟上,两头支在坝上。他就被这样倒绑着肚皮浸在水里头,扭着脖子呼吸。
兰儿终于在两天以后恢复了神志,她来到村口看着被折磨得快烟气的他。兰儿问刘叔是不就这样一直绑着他,刘叔说会死人的,再游行一下就送县里公安局。兰儿也就罢了。
第三天刘叔带着人们准备游行的事,他被从柱子上松绑了下来却没了气。人们惊慌了,死了人,要偿命啊。责任推给谁,人们开始争议起来。“干脆埋了他,当没这个人……”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人们相互胆怯的看看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刘叔身上。“埋吧!”刘叔沉默了一阵迸出两个字来。
嗡的一声,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人们用衣服把他包裹好开始在水沟上游那片空旷的野草地上挖坑。
后日,刘叔揣着凑起来的钱去了西村。抓人,埋人一事的参与者凑的钱。刘叔敲开那扇刚被修了的门理直气壮的坐在房子的正屋,面对着两位年纪长他很多的老人。刘叔以一个不争的事实和一个伪辩的说法展开了自己的陈词
“犯了强奸,被送到公安局里那也是得判个死刑,就算不是死刑也得判个好几十年。出来后啥也做不成了,背着罪人的名声得遭人唾弃一辈子。”
“他还怎么养活你二老,他人在牢子里用啥你们,出来了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我们那姑娘被他害得也没法做人了,人也疯癫了。”
“真是造孽啊,天意啊。那么个大小伙子就绑了两天就能咽气了,这难说不是报应啊。”
刘叔把揣在怀里的钱掏出来放到桌子上,两位老人还哭着,眼睛里除了愤怒就是无奈的悲伤。
刘叔把强奸和偿命划成了等号,丧命和金钱也划成了等号。在两位老人默许以后刘叔终于卸下了一身的沉重离开了西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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