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遗梦

破产遗梦

奇秀小说2025-08-05 07:44:09
寒冷的北风渐渐止息,漫天飞舞的雪花犹如一群玉色的蝴蝶,翩翩飞向春天,钻进烂漫花丛,倏然不见,吴玉驾着他那辆白色本田轿车在城市的空间奔驰,象电影中的特写镜头。吴玉从高尔夫球场走出来。远远地,他看到有一个
寒冷的北风渐渐止息,漫天飞舞的雪花犹如一群玉色的蝴蝶,翩翩飞向春天,钻进烂漫花丛,倏然不见,吴玉驾着他那辆白色本田轿车在城市的空间奔驰,象电影中的特写镜头。
吴玉从高尔夫球场走出来。远远地,他看到有一个女人向他走来。女人年青、高挑、活力四射。吴玉禁不住站下来,昂头望女人。女人径直向他走过来。女人向他微微含笑。女人向他扬起右手,极优雅地摇摆手臂。
是吴玉的秘书红菱。
你干吗去?吴玉问。
红菱径直走到吴玉面前,很近地望着他。他甚至感受到了她的体香和鼻息。她说找你啊。
吴玉问,有事吗?
没事,就是找你,红菱调皮地对他眼睛说。
吴玉开车带红菱来到一家茶楼。进门时,他没有在意门头上的牌额。走进厅堂后,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很熟悉的感受,好象似曾来过。但他已记不清什么时候来过,跟谁一起来的了。
侍应生上了点心,给吴玉上了一杯龙井,红菱一杯果汁。他们两人面对面地坐着。红菱的脸红红的,低着头,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饮果汁。偶尔她会抬头飞快地瞟吴玉一眼,目光里含几丝娇羞。吴玉心里有一股融融的情感在流动,他感到暖暖的,十分惬意。他一口一口呷着绿色的茶,浓浓的茗香浸腮濡齿。
不知什么时候,红菱一双温软的小手握在吴玉的掌心里。她的身子也绕过了窄窄的茶几偎过来,依在他的身边。
吴总,以前你来过这样的场合吗?红菱问。
刚进来时那种熟悉的东西在吴玉的脑海里快速凝聚。红菱的话使这间包房甚至房间里的气息都熟悉起来。但他一时还没明白因何而熟。
你都跟谁来过?有女人吗?红菱问。
蓦然,吴玉想起了沈芯。红菱的话,沈芯曾经也问过他,他可以肯定,过去,他跟沈芯来过这里。难怪跟红菱走进来时他会感到有几分熟悉。那是八年前吧,也许是七年前,他第一次和沈芯走进了这家当时开业不久的叫“一枝春”的茶楼。也许,他们坐的也是这间包房。在包房里,沈芯紧挨着他坐。他当时喝的也是龙井,不同的是,沈芯喝的是不加糖的咖啡。她说她就爱喝那种苦苦的饮料。那是一个下午,包房里放着美国乡村音乐,音乐里有一支萨克斯管缈远而飘摇。他的情感和心绪被涤得悠悠的,像浸了草汁、染了花香的三月风。当曲子结束,躺在他怀里的沈芯眼睫上沾着两点晶莹的泪珠,前所未有的楚楚动人。本来,他只想玩玩她,带她到茶楼来,也只是找找情调,换一种跟她做爱的方式。不想就在那个下午,吴玉发自肺腑地爱上了沈芯。后来,他为了沈芯要跟结婚十三年发妻离婚。发妻死活不离。他为了达到目的,对玉静软硬兼使。玉静手指着他说,吴玉,你是一个农民啊,日子还没有好过两天呢你忘本了。你有今天,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啊。有了几个钱就学陈世美,你不会得到好报的。吴玉说,我可以给你钱,我把我一半的家产给你。发妻跟他离了婚,却没要他的钱,办完手续,玉静对他说,吴玉,你已经对不起我了,但可不能为了女人对不起我的两个孩子。后来吴玉跟沈芯举行了宏大的结婚仪式――单单接亲的轿车就用了九十九辆。就在他们结婚的当天夜里,发妻吊死在老家当年他们那三间旧瓦房里。据老家的村邻说,玉静上吊前,整整听了一天的录音机,机子反反复得只唱黄安演唱的《新鸳鸯蝴蝶梦》“……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歌声绯恻哀婉,催人泪下。
包房里熟悉的气氛让吴玉感到隐隐的痛苦。他站起身,仰脖喝掉杯中茶,对红菱说,我们走。
吴玉带红菱来到一家歌厅。小小的情人包间里,灯光荧黄,色彩十分暧昧。卡拉OK机正在播放台湾歌手孟庭苇的那支著名歌曲——《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是否每一位红尘中的女子,最后都成为你的妹妹,你的心碎,我的心碎……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电视画面上一个身穿三点式的舞女十分色情地骚首弄姿,卖弄风情。吴玉紧紧抱着红菱在跳贴面舞。红菱青春的活力热烘烘地鼓荡着吴玉的欲望。她的乳房挺挺,硌着他的胸脯,她的小腹硬梆梆的……吴玉欲从中烧,他把她撂到长沙发上,手忙脚乱地扯下红菱的衣衫……
激情过后,吴玉渐渐感到有丝丝凉意向他袭来。他想扯被子往身上盖。突然,身边不见了红菱。他大声喊:红菱,红菱——
醒了,原来是一个梦。
吴玉把十分破旧的被子往身上扯了扯,重新闭上眼睛回忆刚才的梦。他已经许久没有做过一个好梦了。一年、三年还是五年?在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事物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哪怕是一个美好的梦。
他有些意犹未尽。
但是,随着窗外呼啸的北风灌进耳朵,吴玉心中的美好一分分淡去,就像秋后枝头的树叶,想留也无能为力。他在嘴里喃喃地念叨:红菱,红菱——
红菱早在五前年,他的企业刚破产时,就离开他,到上海去了,杳如黄鹤。继尔,他又想一了另外两个女人——后来成为他妻子的沈芯和前妻玉静。他破产后,拥有财会大本文凭的沈芯不愿终生守着他这个破产的农民,毅然丢下跟他生的儿子去了深圳,半年后跟他办了离婚。而玉静,在感情上最可依托的女人早已含恨去了另一个世界……
有两滴清泪,冷冷地溢出吴玉的眼,凝在睫上。
外面,雪光照射的清晨,已经是白亮亮一片了。冷风里,偶尔夹杂几声城乡结合部农家的鸡鸣。往常的这个时候,吴玉已经起床进城了。可是,今夜的一场雪,使气温骤冷了许多,再加上做的梦,吴玉倒有几分恋床了。
不起床,吴玉的脑子里塞满了那些关于过去,关于女人,关于眼下的贫困和早几年短暂的富贵时光,他不想再去回忆那段时光,活在回忆里只能叫他痛苦、叫他感到屈辱。何况,这许多年,他已经反反复复自觉不自觉地把那段经历回味咀嚼过不止千回了。于是,吴玉从床头摸出了那只旧塑料外壳的半导体小收音机——这是一只红星牌半导体黑色收音机。他前年收破烂时,一个退休老工人卖给他的。他看它成色不错,没舍得当破烂卖掉。没事的时候,三捣鼓两捣鼓,它居然响了,而且音质优良。这两三年,它是吴玉唯一的伴儿,他唯一的业余生活就是听收音机。他打开收音机。收音机正在播早间新闻。新闻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中央指示,为了过一个安乐详和的春节,充分体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各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