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半歌声
前一阵赶个剧本,朋友帮我介绍了海边的一处房子。这里的环境很幽静,是个写作的好地方。这时已到了秋末,天气渐渐凉了下了,海边游人大减,昔日的避暑胜地今已变得冷冷清清,租房费也变的非常便宜。我租的住房离海很
前一阵赶个剧本,朋友帮我介绍了海边的一处房子。这里的环境很幽静,是个写作的好地方。这时已到了秋末,天气渐渐凉了下了,海边游人大减,昔日的避暑胜地今已变得冷冷清清,租房费也变的非常便宜。
我租的住房离海很近,是一套有着两居室约八十多平方的房子,即使在屋内都有听的波涛的彭湃声和浪花拍打礁石的撞击声,开窗望着大海的深处,我的思路也深远宽广起来。
房东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头发已经花白,她客气地对我说:“我姓李,大家都叫我李嫂”。
李嫂在简单介绍了房的结构和注意事项后,又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她养的一只黑猫。“黑子就交给你了,这猫是永远不会离开这房子的,你把它带的再远,它也会自己跑回来的。”
临出门时,李嫂又回过头来对我说:“忘了交代你了,黑子不吃鱼,你吃的剩饭,给它口就行,除了鱼,黑子什么都吃,很好喂的。”
望着渐渐远去的李嫂,我回头重新审示这只“不吃鱼”的怪猫,它的个头比一般的猫略大些,一身油黑的毛,白天它给人的感觉总是倦倦的,除了吃一般都在睡梦里,让人觉的乖巧可爱。可到了晚上我却发现,黑子的眼睛总放着一种异样的光,它总是匆匆的出去,天不亮它又准时回来。
因为喜欢宠物,我对黑子照顾有加,它也俨然把我当成它的新主人。
我和黑子相处的还好,白天一个人文章写不下去的时候,我总是把黑子抱在怀里,感觉它的体温,触摸它柔软光滑的皮毛。这时的黑子总是乖乖地,享受着你对它的抚摸。有黑子的陪伴,也倒为我赶去了无尽的寂寞……
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也随着秋风撒在这浩瀚的大海上,看着雾气蒙蒙的细雨,我的灵魂仿佛游离于身体,游荡在这雨水里,游荡在这细雨蒙蒙的海上。
到了晚上,细雨依然飘酒,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吃过晚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泡上一杯浓茶,坐在台灯下发呆,听着雨水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黑子已经走了。我喝着茶,继续杜撰着我的故事,不知怎么,一阵困意袭来,我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梦中我仿佛听到从海面飘来的歌声,凄碗、悲凉。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歌声,她的音质很好,只是有些隐约,像是飘过来的。
让我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两天我竟做着同样内容的梦,我每天夜里都听到了那个女孩子的歌声。
这让我非常诧异,“这一定不是梦,确实有个女孩子的存在。”我从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但谁又会在空旷寒冷的夜里,到一个无人的海边去唱歌哪?何况又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我心里非常疑惑,决定再听到歌声时,一定到海边看看,打开心中这个结。
有一天夜里,月色出奇地好,我又听到了那个女子的歌声,仍然充满哀怨、凄凉,好奇心驱使着我大着胆子披上外衣,走出门外,寻着歌声走去。
好美的月色,整个大海在月光下,像一幅巨大的水墨画,海水在月色下泛着银光,海鸥像个精灵,在墨色的天空中,深遂大海的穿梭、起舞。
歌声离我越来越近,在离海边不远的一个礁石上,隐约看到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她有着披肩的长发,她在月光的照射下,身上发出一种神秘的光芒。我心里顿感奇怪,她是怎么出现在离海边约十多米的礁石上,在寒气逼人的夜里,她身上的湿碌,怎么驱赶身上的寒气。
但我又凭直觉,这一定是一个非常美丽、感情丰富的女子,她身后肯定有一段不平常的情感故事。
我正想着,猛然有一团黑的东西窜到我眼前,接着发出一声尖叫……
听到叫声,歌声嘎然而止,那个年轻女子突然腾空跃起,扎进了水里,我分明看到最后落水一个巨大的鳍拍起一个大的浪花。
我吓得跌坐在沙滩上,身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了攻击我的那团黑家伙,接着我失口叫了起来:“黑子……”
黑子显然也认出了我,它改变了方向,一溜烟似的逃走了。
第二天早上,黑子出乎寻常地没有回来。我被昨晚发生的事一直心有余悸,起床后仍神情恍惚。
起床才发现家里一点吃得都没有了,我决定到镇上买些食品及生活用品回来,因为夜里没有休息好,脑子一直是涨涨的。
购完物我进了一家镇里比较有名茶馆,随即要了杯茶坐在那想休息一下。
茶馆的生意非常好,生意好的原因之一就是茶馆有一个当地有名的说书人。他穿着一身青布长褂,脚下穿着一双手工纳制的布鞋。手中都拿着一把叠扇,他的声音洪亮,吐字清晰,音调跌宕起浮。显然茶馆里所有的人被说书人的故事吸引住了。
故事不免有些老套,仍旧是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说一对追求自由爱情的青年男女私奔被人追到海边,他俩走投无路,双双跳海殉情。
前面的故事情节我没有听到,但我看到茶馆周围听书人眼中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有些女人早已拿起手帕拭去眼中的泪,我想这一定是个非常动人的情感故事。
我以为故事讲完了,继续呷着茶,但说书人丝毫没有结尾的迹象,他继续讲道:这对青年男女在阴间,走出了鬼门关,牵手来到忘川河,河上有座桥,就是举世闻名奈何桥,他们都知道只要在奈何桥上喝过孟婆汤,前世的宿怨、情爱便会忘得干干净净,来世可重新为人,为了下一辈子记住对方,在柰何桥上他俩约定都不要去接老婆婆手中的孟婆汤。
不喝孟婆汤是要被惩罚的,虽然他们又被转入人世,但那女子化做一条鱼,男子化做一只猫,虽然在同一世间,但叫他们永不相见。
听到这,我脑中一片空白,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失口叫到:“黑子,黑子……”
到现在我才明白黑子虽然是一只猫,但它为什么不吃鱼。
周围的人惊讶地看着我,我夺路而逃,慌忙跑回了家,临近家门我大声呼唤着“黑子”。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黑子的身影。
从那以后黑子再也没有回来,夜里海上再也没有出现过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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