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杀

亲杀

养女婿小说2025-03-19 05:06:18
小凤是在一月十六日写信回家的。信上说:她在月底动身回家,估计大年二十七、八就能见着妈了。信的语气总是写得甜腻腻的,喊妈喊得勤,讨妈的高兴。小凤妈晓得小凤今年任厂里怎么给高工资加班,也一刻不愿多留,会忙
小凤是在一月十六日写信回家的。信上说:她在月底动身回家,估计大年二十七、八就能见着妈了。信的语气总是写得甜腻腻的,喊妈喊得勤,讨妈的高兴。小凤妈晓得小凤今年任厂里怎么给高工资加班,也一刻不愿多留,会忙忙地往家赶。是因为她要回来与她的男朋友见面。她那位小学、中学的同卓庆军在云南当了三年兵,今年第一次回家探亲,小凤能错过与心上人见面的机会么?何况俩人信来信往,早已有了蒂结莲理的愿望。小凤的心啊!怕是巴不得插翅就飞回家来的了。
今年春节来得迟,阳历二月六号。小凤妈接到小凤的信后,就在心里默叨着小凤归来的时间。小凤家地处偏僻的夹皮沟,电话无有,线路不通,来去一封信在路途上走个十天半月是常事。小凤妈接到信已面临月底,认真一盘算,不定小凤已在路上了。
小凤妈还有个女儿,大凤,六年前就嫁人了,嫁给镇上的尤老二。尤老二象貌马虎,家境也不错,就是人有点不务正业。说是在外做生意,其实都是些狗皮搞糟的勾当:掏坟掘墓、投机倒把、鼓捣假货、买空卖空。成天结交的都是他那一帮子的狐朋狗党,好喝酒,好赌博,挂在嘴上的除了搞钱,还是搞钱,没个正经营生。奉行的是:有钱是大哥,无钱连妈、老汉都不认。不过,这尤老二,恍是恍,脑袋瓜子还灵光,不排除有时也会做成一、两件公开见得人的买卖,所以日子过得比一般老实巴交的人滋润。加之,还懂点法,小捣蛋不断,杀人放火的事不沾边。鼓捣了这么些年,小监、小号蹲过,出出进进挺家常,但判大刑,囚大牢还是不曾有的。
大凤爱慕虚荣的性格与尤老二一拍即合。六年前大凤初中毕业,一时找不到工作,去镇上她舅舅饭店帮忙,做点堂前端菜端饭的活路,由此认识了尤老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姑娘,瞅着尤老二将钞票大把大把地挥霍,以为遇见了传说中的大款。俩人你来我往,几度眉目传情,不到一月,就热络得不分你我。虽然在后来的交往中,大凤了解尤老二不是条龙,是条虫,倒底生米已成熟饭,由不得人的了。只是尤老二待大凤却是认了真的,搞钱方面也不是一般庄稼人抵得上的。这钱来钱去的容易,也正遂了大凤的心愿。大凤跟了他,吃香喝辣,穿软缎着绫罗,也算提前进入了小康。
妈、老汉一直反对这项婚事,想尽方式方法阻拦俩人交往,又泼天泼地地闹过几回,均无济于事,才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地任了大凤去。就这样,还断了一段时间的往来,直到大凤生了囡囡,才缓了双方的紧张。
囡囡今年刚四岁。外婆喜欢得很,看在孩子份上,这一、两年也就有了走动。
小凤也是在初中那年缀学的,呆在家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事干。闲来无事的她老爱往镇上姐家跑。一方面是听姐夫说他交际广,常在小凤面前吹嘘能给小凤找工作——小凤听进去了,成天扭着姐催促,让姐夫给她办工作的事;一方面镇上倒底比乡坝头闹热,玩儿的花样也多。姐姐姐夫也不啥管她,任了她疯去。小凤与姐一向亲热得很,一直到小凤出门去打工,每次回家从镇上过,一下长途客车,就往姐家钻,怎么也得盘桓个几天,才回乡里爸妈家去。
从收到信不过一周,就是腊月二十七。小凤妈估计小凤也就该在这两天到家了。前一日,庆军从部队回来,巴巴地拎了一大堆礼物来探访。一是来拜望未来的老丈妈、老丈爷;二是来探询小凤归没归家的消息。一进门听说小凤没回来,庆军的脸色就有了忧虑。是啊!这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出门见了世面的小凤,心中还有我庆军哥么?三年了,轮指算来一千多天,变不变,那是要见了本人才知分晓的。
腊月二十九那天,小凤妈沉不住气了,一早就支使老汉去了镇上,看她那女娃子是不是在她姐家耍昏了头?回家看望老汉、妈倒是小事,人家庆军好不容易有个探亲假,来时兴兴头头地来,归时耷拉着脖子,让做老的看在眼里都不忍。要好不要好,耍不耍朋友,都得给人家一个实话。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做女儿的可以躲在外面不见人,我们老的怎么给别人一个交代?
老头子上午去,下午就回来了。带来的消息让小凤妈再次把心给悬起。老头说,他一进大凤家,大凤劈头就问他:“往常妹儿回家都要到我这儿来玩几天。今年怎么啦?下了长途车就直奔家去,姐这儿照面都不打一个?是不是发了财,怕姐沾拌她?”
老头子从来就不喜欢大凤,说大凤好逸恶劳,说话尖酸刻薄,待人冷漠寡情。嫁了尤老二后,更是变本加厉。待妈、老汉是嘴里一套,心里一套,一点没个实在。小凤常去姐家,老头子不高兴,干涉说:”跟好人学好人,跟着端公学跳神。”
为此,小凤妈还跟老头子吵过嘴,说:“大凤也是你亲生的,小凤也是你亲生的,好和孬都是自家女儿。你偏心,见不得大凤,老挑她的剌!”
小凤妈,与老头子吵归吵,心里还是清楚,老头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二天大年三十,小凤仍音讯渺无。大凤一早就来了,来给妈、老汉拜年。一家三口穿得光光鲜鲜的,还双手不空地拎着大包小包的过年礼品。俩夫妻一进门就妈呀爹呀地喊得亲热。小凤没回来,俩老的心都牵挂着,见了大凤稍有些慰藉。抱了囡囡亲了又亲,将一天愁云丢了一半去。又见这次女婿回来,也没了往日的大肆,送的礼品也想得周到,有妈的棉拖鞋,还有老汉的毛围巾;饭菜端上卓,还主动地去拿碗筷,不似往日操着手,一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姿态。吃年饭时,又是给老汉敬酒,又是给妈挟菜,真是从古没有的懂事。晚上,一家子围着电视看春节联欢会。尤老二也没似往年那样,碗筷一丢,就溜之大吉。说是朋友相邀,其实就是打麻将,那一赌不到三天三夜不会收场。这次女婿不仅陪着全家看春晚,还帮着妈搓汤元,煮元宵。这让俩老感动得很,也高兴得很。
初一、初二、初三、初四,小凤仍没消息。小凤妈慌了。送大凤一家走时,妈叮咛了又叮咛,让大凤务必去镇上打探一下,看有没有与小凤一起去那方打工的人,打听一下小凤的消息。大凤回去后,托人捎了信来,也没个着落。小凤妈心越渐堵得慌,白日做事丢三拉四,夜里一躺下就怪古稀奇地做一堆恶梦:不是见小凤一身血污,站在冰冷的水中;就是见小凤在云里雾里飘浮着,伸手一抓总是抓个空。
背着人,小凤妈都不知哭了好几场。面对老头子眼里流露出无声的诘问,还不敢把自己梦里见着的那些情景讲出来。大过年的,讲那些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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