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念瓢儿
查阅新华字典,“瓢儿”被解释为:“舀水或取东西的工具,多用瓢葫芦或木头制成。”我们北方人接触和使用过的瓢儿,大都是用瓢葫芦做成的那一种。瓢儿的前身是葫芦。每年农历的谷雨前后,人们把葫芦的种子埋在地里,
查阅新华字典,“瓢儿”被解释为:“舀水或取东西的工具,多用瓢葫芦或木头制成。”我们北方人接触和使用过的瓢儿,大都是用瓢葫芦做成的那一种。瓢儿的前身是葫芦。每年农历的谷雨前后,人们把葫芦的种子埋在地里,长长的翠绿的葫芦藤儿,挂在夏天的墙头上,缘藤而生的葫芦,听风听雨,把太阳藏在瓤里。经过岁月的锻打和时光的挤压,深秋时,它熟透了,也老透了,原本柔软脆薄的躯体,泛着浑厚的黄色,全身已变得坚硬和轻盈。用小锯把老葫芦对半剖开,一个葫芦就变成了两个瓢儿,从此,瓢儿就置身在柴米油盐的生活里了。
瓢儿,并不是一个什么现代而时髦的器物,它的足迹早已出没于悠远的典籍和富有深意的哲理里。在《论语?雍也》中便有“子曰: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的记载。其中的一箪食,一瓢饮,意为颜回饮食只有一篮饭,一瓢水。由此可见,在孔老夫子的时代,瓢儿早已进入了人们的生活。也许是瓢儿常常与水在一起,而水又直接滋养着生灵万物的缘故,在《红楼梦》中,贾宝玉便有了“女人是水做的”、“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的一番高谈阔论。从此男女讲爱情的时候,就信誓旦旦的用“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了。只是在那古旧的岁月,“只取一瓢饮”的许诺往往是靠不住的。
瓢儿长年累月的在水缸、面缸里出出进进,把细水长流的岁月舀来舀去。民间也就有了许多关于葫芦瓢儿的生活谚语和俚语,像耳熟能详的“按下葫芦瓢儿起来”、“东扯葫芦西扯瓢儿”。而“比着葫芦画瓢儿”,虽然说的是简单的形式复制,但却不一定非得比着去画,若是动上一番心思,在葫芦到瓢儿的中间添加上自己的想象,那么画出的瓢儿就会有新的气象。语言和文字中的瓢儿,毕竟不如居家过日子的瓢儿那么实际,那么实在。记得,我家住在小城的某大杂院时,各家的日子过得都很拮据,厨房里经常缺盐少醋,瓶子罐子经常空着,一日三餐是凑凑合合,但每家却不能少了瓢儿——水缸里漂着浑身水汪汪的大水瓢儿,墙角的面缸里藏着扑上粉化了妆的小面瓢儿。
对瓢儿,我有一种情结,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每当我在外面疯跑疯玩,觉得口干舌燥时,便跑到家里,从水缸里舀起半瓢儿清水,送进干渴的喉咙,那种甜甜、爽爽的感觉,就像夏日里喝上一杯冰镇啤酒似的。只是有一次,把滑溜溜的瓢儿掉在地上,摔的漏了水。我一边端起瓢儿跟着漏的地方转圈,还一边淘气地喊:“瓢尿尿了”。母亲倒是没发火训人,把瓢儿放在太阳底下晒了好几天,又用纳鞋底的麻线缝合上。但这受了“重伤”的瓢儿,没用多长时间,还是“残疾退休”了。要说瓢儿滋润了我天真无邪的童年心灵,记录下我生命成长的轨迹。那么,母亲则天天用手中的瓢儿,从水缸、面缸里舀来舀去,使一家人每天的生活,都涌动成温暖的日子。这瓢儿里盛满了她的艰辛操劳,凝聚着她的温情爱心。
瓢儿,绿色也很环保,只是泥土气息太浓了些,与时尚现代的都市已不合拍。渐渐地,它从城市里悄然退出,沉淀在了人们的记忆之中。
瓢儿并没有离我们而远去,在农家小院的棚架上,葫芦依旧是沿藤而生,慢慢变老,直到变成了瓢儿。瓢儿依旧是从水缸、面缸里舀来舀去,滋润着小院天长日久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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