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少琐事
喜欢戏水一直是我少年时代的惟一。我家从辽宁搬到吉林来,那年我7岁。7岁要属于童年吧!最近一直在反复阅读林海音的《城南旧事》,那是以一个小女孩英子的视野来审视成年人的世界,然而,我那时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审视成年,那时候傻的要命,有点近乎于迟钝的边缘。来到吉林住的第一个住所距离河很近,半夜里常常听得见河水汤汤流淌的声音。
一到夏天,打开窗子,风就从透明而脆薄的空气中刮进来,吹到我扶案学习的脸上,顿然觉得生命不该在苦读中浪费。窗外的阳光也趁火打劫似透进来,是那样地诱惑你。于是,我从家门出来,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河边。河边草色青青,各种昆虫争先恐后地鸣叫着,阳光暖暖地射在悠然荡荡的河水中,波光粼粼的,让人看了兴奋不已,我将鞋子脱掉,赤脚走进河水中,顿时就会招引来一群小鱼来钳你的脚,痒痒的还蛮舒服。
平日里,最愿意观看的风景就是女子洗衣服,她们穿得花花绿绿,将双脚浸在水中,坐在一块石头上,拿了一盆衣服在那里洗,河水清且涟漪,是谁的一件衣服被水冲走了,那女子就迫不及待地在水中追赶、嘻戏!我在成长的过程中也渐渐地学会了洗衣服,一个人学着洗衣女那样,找一块石头坐下,将衣服放在另一块石头上搓,所以年少的时候,我是那样的干净。在洗衣的时候,就总爱放眼望去,远处路上的行人悠闲自得地行走,山岗上云在慢悠悠地飘,心中的理想也开始萌芽。
钓鱼是经常事。我们的钓鱼和书中看到的头戴斗笠的老人垂钓绝非一回事。和年少的小伙伴们学着从谁家扫帚中抽出一根稍微粗一点的竹条,在竹条的稍上拴上丝线和鱼钩,又在谁家要半块玉米饼,使劲地揉搓,直到揉得那半块玉米饼的粘性显露出来就可以做为鱼饵了。然后将鱼钩扔进水中,看着水中的鱼标,不一会儿,那小小的鱼标就下沉了,只要一拽,一条小鱼就上钩了,最多的时候,一天能钓上来几斤鱼呢。
坞鱼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将一个小小的罐头瓶的瓶口拴上一根细绳,绳的另一端拴一根小木棍,小木根的作用是漂在水中,用来作标记,罐头瓶里面放一点玉米面,放进水中,隔一会就拎起小木棍,瓶中就有几条小鱼在那里游了。这是一种很好的坞鱼方法,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因为只要鱼进了瓶中,明知道是个圈套,可是怎么向外钻都钻不出来。
夏天的河蚌也非常多,我是在踩河蚌的过程中学会了游泳。因为脚踩到了河蚌,需要扎猛子将河蚌摸上来,扎猛子刚刚学时,无论怎样都沉不下去,亦或是沉下去了就怕被水呛着,赶紧往上窜,实验了好多次,才能真正地会扎猛子了,于是河蚌也踩得很多。河蚌的肉很好吃,傍晚时,拿着许多踩来的河蚌,妈妈就会给我们做面条,用河蚌肉做酱吃,硬硬的,很好吃。
喜欢水,就少不了整天地泡在水中,渐渐地,我学会了在水中的各种游泳法,什么蛙泳、仰泳、自由游等等,我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水鸭子。从小学到初中,只要是到了夏天,过了五一后,就可以跑到河里去戏水了。父母都忙于工作,那时候也没有象现在这样对孩子不放心,所以不管你在外面干些什么,只要晚上回家就算平安了。
除此之外,我还学着邻居家的伙伴,养了几只兔子,养了兔子就有了责任,其实责任感就是从那时候自我培养起来的。每天放了学,我都要急不可待地放下书包,骑着单车到郊外的飞机场里给兔子割草,飞机场有时候有兵在站岗,我就得偷偷地绕远溜进去,看见当兵的过来,就撒腿跑,有点类似于和当兵的在捉迷藏,因为飞机场太大,整个的草坪象一个宽阔的草原,三叶草是小兔的最爱,而飞机场的草坪种的都是三叶草,所以不一会儿就能割满一袋子。割完了草或是钓完了鱼,回到家中,家中院子里的所有动物都亲近地迎我而来,因为他们都有吃的,小鸡、小鸭有鱼吃,小兔有草吃,虽然兔子关在笼子里,也在笼子里欢蹦跳跃地等着我喂给它们草吃。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了初中二年级的下学期,初中二年下学期一开学,就快十月了,秋高气爽的天,游过了最后一次游,割完了最后一次草,独自走在路上,想着我的同学们正在用功学习,而我的功课被拉了很远,前途渺茫,那种从未有过的被世界所抛弃的感觉在心头升起,觉得不能再这样了,我也该用功了,否则,我的未来真的该是一场梦了,我的年少时代就这样悄悄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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