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忠厚人家
大姐知道我喜欢有点艺术品味的饰品让我到她的店面去看看,去就去吧,大姐本打算陪我去的,但是天公不作美,外面正下着雨,我是个拿定了主意就没耐心等待的家伙,去已说出口了,脚也就打算立马迈出办公室。反正已经跟主管请好了假,就差一把伞便可以走人,我借来大姐的伞,拿好大姐给我画的地址图,决定一个人去大姐家的店面看看大姐说的那些摆在地上抛售的饰品。
在大姐示意图的指引下很快我就找到了那家“好运饰品”店,原来这个店是卖吉祥物的,这种商品玩的是人的闲情,有它人们的小日子不会好到哪去,没它也不会坏到哪去。和吃、穿、住、用、行那些生活必须品相比,它们的确更容易被人们所冷落,难怪经营它的女老板会亏本,要转店。
我是不相信吉祥物会给人带来好运的,否则女老板两年守着这一大堆的吉祥物的怎么会落到这亏本的境地呢,我愿意来这里看看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让我心动的带有艺术灵气的物品。
那一堆摆在门口的商品让我失望,青蛙呀,狗呀,猪呀,貔貅呀,一些很平常的东西被赋予了很吉利的形象和含义,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它们很平常。相比之下,那个水晶做的地球仪晶莹剔透让人看着比较舒服,老板开价一百元,我花了五十元把它买下打算送给女儿。
在我转身出门的时候发现门边摆着一件大的装饰品,一米多高,底部是不锈钢和黑色木头做成的支架,上面是一匹强健的奔驰的骏马,在骏马的前方还放着个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红色的球,这样的设计被设计者冠以了“万里鸿运”的名称,这件不小的家居饰品就叫万里鸿运,如果谁把它摆在家,它们家就会好运连连,这是设计者给顾客的暗示,我这个顾客对这样的设计相当困惑,我寻思着一匹马如果人们希望它顺顺利利地行万里路,至少不该人为地给马设置路障。这匹马虽然强键,有行万里路的潜质,可惜人们在它的踢前永恒地设计了一个红色的大球,有了这个阻碍,它不时不时地摔的前翻后仰,鼻青脸肿就已经够幸运的了,还奢谈什么“鸿运”,万里的鸿运。艺人在创作这件艺术品的时候有些牵强附会,他将一匹强键马和一个红色的球摆到一块想设计出鸿运万里的意境,却没有尊重生活常识与事物发展规律对作品创作的约束。
我摇头晃脑地质疑着这件作品,很希望它的创作者就站在作品帝边,好让他听听我对作品的挑剔,女老板见我对这件饰品不满意,指着店里面的另一件大饰品跟我说,我这里还有一个呢,你来看看。那是一个大鼎,黑色木材造型的鼎架上摆着个古色古香的四脚大鼎,我喜欢这个笨重古典的家伙,第一眼看到它就喜欢上了它,对于家居饰品我相当挑剔,我那四五十平米的客厅至今空空如野,墙上是空的,过道是空的,楼道是空的,这个一米四左右的鼎状饰物我决定将它请到我家正对着楼梯的过道上,单位许多同事都在那里摆着个大大的景德镇花瓶,我不喜欢花瓶一碰就碎的脆弱,直到遇到这个鼎之前那里还是个空空的所在,如果摆上这个鼎,家里将多一点文化艺术的气息。客厅的大墙我也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图画了,女儿的画在慢慢的增加,慢慢的变好,我要把那堵墙送给女儿,用女儿的巧手来赋予它艺术的灵性。
女老板哭丧着脸跟我说那个鼎进价要一千六七百元,我则坚持只出五百元成交。尽管我一心想把鼎搬回家,但是脸上还得装出一幅无所谓的表情,一心想出货的女老板最终还是依了我,第二天办公室大姐跟我说我买的那个鼎是女老板的镇店之宝,过去开价好几千。买卖场里出奸诈之人之事,如果哪个顾客花几千元买回那个鼎就被女老板奸诈了一回,我只出五百元就把鼎请回了家,有乘人之危之实。
鼎和鼎架有两个大的纸箱包装。那两个大纸箱小女子我是无法搬回家的,女老板也无法将那两个笨重的东西放进纸箱里。我带着伞冒雨来到大街上,心想这下雨的天到哪去找三轮车帮忙呀。平时站在路边一般都是打的,没太留意街上电动三轮车的行踪,刚到大街旁就见一辆三轮车从我的眼前跑过,我大声叫着三轮车、三轮车,车上的车夫没听到我的叫唤,风一般地溜走了。很快街对面又有一辆三轮车经过,我张着大嘴又叫开了,还是没听到,又让它跑了。没过多久,一辆三轮车从远处向我这奔来,这回我相信我一定可以逮到它,果然,车子在我的面前停下,车上坐着个年季不小的男人,很忠厚的样子。我请他帮我运货,他一口答应了下来,拿出一块垫子摆在他座位旁边示意我坐在那里。我爬上他的车,指引着他开向我买东西的店。
女老板正站在我的货旁边等着搬货的人帮她装货,三轮车大伯一边装货,我一边跟他谈搬运的价,他开了四十,我说三十。两句话就把价钱谈定了,店老板说我很爽快,我知道三轮车大伯也对这个价钱比较满意,我若是将价钱压到二十他也会乐意干的。
货很麻利的就被装好了,正好把三轮车塞了满满一车。三轮车大伯运着我的货经过河边小路,状元州,新汽车站,体育中心直奔我家。不知是对我给的价钱满意还是天生的健谈,这一路大伯就和我聊开了。像大伯这样的人,很像我小时候在农村叔叔家见过的隔壁大叔,我对他们有天生的亲切感,我心里关注着他们的生存现状,一有机会总要问问他们的生活状况。
“您是个忠厚的好人哪,我一眼就能看出。”
“是呀,就是太忠厚了,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发财了。”
“过去您都做过些什么?”
“我一直都单干,不喜欢在别人手下干活,很年轻的时候就做了包工头,我从来不欺不骗人家。当包工头时发了点小财,后来去山东做煤碳生意,被别人骗光了。那个骗子最终被抓起来判了无期徒刑。”
“您的孩子一定很会读书吧。”
“是呀,还不错。”
“在哪读书呀?”
“一中。”
“是不是重点班。”
“是的。”
“一般都考班上多少名呢?”
“前几名。”
“了不起呀。”
“您多大了?”
“你猜猜吧。”
“四十多吧。”尽管看起来像五十多,不敢实话实话,万一吓的人家第二天搬不动了东西怎么办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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