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这不是一件小事
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来,我常常想起那样的一个下午。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母亲去给水稻喷药,喊我去。我躺在凉床上目定神闲地看着书,不肯挪步,被母亲督促的急了,不情愿地嚷道:“我又不会喷药,让我去干嘛?再说我
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来,我常常想起那样的一个下午。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母亲去给水稻喷药,喊我去。我躺在凉床上目定神闲地看着书,不肯挪步,被母亲督促的急了,不情愿地嚷道:“我又不会喷药,让我去干嘛?再说我还要看书呢!”
“不是让你喷药,因为喷壶太沉,我背不上肩,让你去帮我往肩上送送喷壶。”母亲小心地说,“你可以带书去,在山坡的树荫下看书。”
我满脸不高兴,又实在想不出搪塞的理由,望望外面正热的日头,咬咬牙,硬着头皮去了。
没有一丝风,天热的正狠,水稻长得还不合林,所以并没有晒田,母亲双脚踏进湿泥里,显得格外小心。我帮母亲背上喷壶后,便坐在树荫下毫无意识地看着她缓缓在水稻林里移动。想着是不是还有一条水螅正攀附在她的脚背上贪婪地吮吸着血液,只是她浑然不觉。可这样的痛楚自己在唯一的一次下田经历中感受颇深,自此再没有下过田。田间的母亲左手操作着压杆,右手挥动着喷嘴,均匀而细致地为每一棵秧苗镀上一层“保护衣”。灌满的喷壶至少有三四十斤重,母亲每次往返,背都湿的透透的,不知是汗水还是药水。
“下次不要背那么多了!”我说。母亲淡然一笑,“傻丫头,好不容易回跑一趟,太少了,不值得!”“我也试试吧!”我的语气明显缺乏诚意,我实在畏惧喷壶里的药水和田里嗜血的水螅。可我已经二十岁了,目睹母亲的劳累而无动于衷,我又感到羞愧。“不用了,你不会,再说我都沾上手了,别又染上你。”母亲说,“好好看你的书吧!”
我心底暗嘘了一口气,居然觉得如释重负。最后一壶药喷完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怎么样,热不热?”母亲边洗手边问。
“还好,就是蚊子多。”我很随意地说。“咬出疙瘩了吗?回家赶紧用清凉油抹抹。”母亲说。
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踏着满田的蛙声回了家。回到家的情形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母亲吃过饭后躺在竹床上艰难地扶着腰的表情,紧锁的眉头,紧闭的嘴唇,看得自己心酸不已,关了电视,走过去坐到母亲面前,伸出双手,“妈,我给你捏捏!”
一晃三年过去了,母亲在信阳,我在商丘。冥冥之中,我一直清晰地记得这件我们母女生活中最平凡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实,这不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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