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双布底鞋

婚姻是双布底鞋

渎慢散文2025-04-18 05:30:49
写下这个题目,我不由想起灰姑娘。仙女的善良和王子的痴情是她拥有了一双水晶鞋的婚姻,晶莹剔透。我也曾梦想会穿上这样一双让世人艳羡的水晶鞋,可结婚九年来,我越来越发现我的婚姻是双布底鞋,不高贵、不时尚、不漂亮,没有一点值得炫耀之处,但是我却感觉舒适无比。
我的爱人出身贫寒,父母的英年早逝使他过早地体味到世道的艰辛,幸亏有哥哥姐姐的照顾,他才勉强读完初中,在中考失利的情形下不得不去外地干建筑以糊口,尽管吃的是白水煮菜,睡的是地板草席,但是终于能自己凭力气挣钱养活自己了,他还是感到很高兴。如果不是后来出点小事,恐怕他就会一直这样干下去,然后同多数农村青年一样,早早讨个老婆,生儿育女,就此一生。那是在他干了一个星期之后,一件意外发生了,因为过于疲惫,他的动作稍一迟缓,手差点被搅拌机搅进去,于是,他捧着血淋淋的手指头,怀里揣着工头发的三十五元钱,回到了家。姐姐不忍心,将他带到城里复读,次年便考上了师范学校,又上教育学院进修了两年,分配在县城一所中学,命运就此有了转折。
我正是被他的故事所吸引。遇上他时,自小在蜜罐里泡大的我正为自己苍白的阅历而深感遗憾,加上非常信服孟老夫子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名言,于是甘心“扶贫”,情愿嫁给一无所有的他。
父母反对,朋友不解。他费了不少周折才让我的父母接纳。
一转眼,结婚九年了,孩子八岁了。在这九年间,我们搬了五次家:先是住在学校宿舍里,还是同事借给我们临时住两天的;后来快要生孩子了,总不能在借来的房子里生吧,于是三番五次找学校领导,领导终于分给我们一间宿舍,在中间隔开,成了两间,外面当“客厅”,里面当“卧室”,门外走廊当“厨房”,也算一室一厅吧,虽是公房,但与原来相比,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小窝了,一搬进去还是喜气洋洋的。后来不幸赶上学校扩建,宿舍全部拆除,经多方打听,我们又在单位附近的百姓家赁了一间瓦房,集卧室、客厅、厨房、书房于一体,满紧凑的,住倒是不成问题,美中不足的是又阴暗又潮湿,白天都需要亮着灯;由于院子是用砖铺砌成的,非常潮湿,夏天一到,蚊子成堆,嘤嘤嗡嗡,进行着大合唱,我们一家三口成了“奖品”,只要一踏出门,它们中的“优胜者”便肆无忌惮地逮住我们狂咬,给我们留下几个月难以磨灭的“纪念”,以至于我们上厕所时要专门提着药壶先喷洒一遍药;更要命的是,屋里地势洼,正好这个夏天雨水又特别多,一下雨水就往屋里灌。刚开始我们没经验,一下大雨我们一家三口就拿着撮子提着舀子端着盆子刮水往外泼,后来“抗洪抢险”的经验有了,就“未雨绸缪”,提前把沙袋准备好,立在门旁,每天准时收看天气预报,只要下大雨就赶快把沙袋堵在门口,用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之法,颇有成效。由于潮湿的缘故,衣橱里我当年的嫁妆——几床从未舍得用的新被子甚至长出黄点,霉气薰天。再到后来,我的一位亲戚同情我们,把正在出赁的房子借给我们住,这房子上下两大间,外带厨房和卫生间,和以前相比,真是宽敞又明亮!我们感慨着“芝麻开花节节高”的生活,兴冲冲地搬进了“新居”。又过了一年,单位终于分房子了,房子就在这座小县城里的黄金地段,设计合理,房价低廉,质量过硬,还统一供暖,单位还专门成立了物业管理办公室,啥心都操着,我们总算结束了“艰苦”的赁房生活,好像从贫民时代一下步入到上流社会,那个爽啊!
说了这么多赁房经历,其实不过是想告诉大家:自古道“贫贱夫妻百事哀”确实是有些道理的,像许多生活拮据的家庭一样,我们这个家也小吵不断,吵到最精彩的时候便是互相“吹着尘土找裂纹”,非得把平日里根本无暇顾及的小缺点小毛病小污垢集中梳理上纲上线,数落出他的几大“罪状”这时的我最常有的想法就是:我好傻,怎么会找这么个对象,跟着啥福没享!自己当初本来最欣赏成熟、稳重、有深度、有见识的男人,怎么会看上他?他实在太普通、太平常了,到达不了让我仰视的高度。可是,争吵过后,只片刻工夫,乌云散去,我就马上忘却这一念头,心甘情愿地投入到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琐事中,忙得不亦乐乎,为什么呢?细细思量,原来他也有许多优点!
他单纯。虽然我欣赏成熟男人、深度男人,并且时不时地打击他:“都三十多的人了,还这么不成熟!”但我不得不承认,其实他说得也对,我本身也是个不成熟的人,正因为单纯,我们的生活远离攀比与野心、功利与享乐,因此而轻松,不会同床异梦,不会勾心斗角,不会心力交瘁。
他包容。实话说,我这个人大大咧咧,可算不上,算不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贤妻,家里并不能时时保持井井有条,常常是乱七八糟,厨房中的手艺叫人吃了这顿怕那顿,有时脾气还挺倔,他越这么说,我偏那么干,非不听他的,叫他无可奈何。但是不管怎样,只要不到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地步,他一律不纠缠,乱了自己拾掇、脏了自己打扫,看你怎么办?这时就算我是刺猬,这刺扎到棉花堆里还能有啥动静?很快就泄了气,安慰自己:算了,咱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有责任感。什么样的男人才叫有责任感?我还真很难给他下个定义。但是时时刻刻想着家人,竭尽所能让家人健康快乐,不做任何让家人伤心担心揪心的事儿,先家人后自己,这应该算是有责任感了吧?
他善良。无论对收破烂的老头儿,还是对身居局长之职的邻居,无论是对一身臭汗、送水上门的工人,还是对懵懂不明事理的学生,他都不卑不亢,客客气气,懂得尊重别人。
最重要的是他爱我、爱孩子、爱我们这个家包括我的父母兄弟。当他汗流浃背修缮、装扮我们的家的时候,当他风尘仆仆外出学习回来,进门先掏出为我们买的礼物的时候,当他往我那只被蚊虫叮咬得胳膊上涂抹花露水的时候,当他骑车总行在我左侧还不时吆喝“看着车”提醒我的时候,当他在我出发前为我准备好晕车药的时候,当他因为孩子生病彻夜不眠而非得让我睡一会儿的时候……,我都会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我也清楚地知道:他不优秀,但是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我了。此时我就会想起一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是的,婚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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