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留白

为爱留白

别觞散文2025-07-01 16:19:02
题记:“留白”是指有意识的对空白处进行保留。
“留白”之境界:创作之人,在留白里可以洒脱地留下自己的胸臆与情怀,而欣赏之人在留白里则可以展开想象的翅膀,读出自己心中的山水与风月。
生命和爱情亦然,要充实要甜美,留白处更显丰盈。

——[一碗荷包蛋汤]

今年盛夏,由于雨水充足,炎炎中时常透出凉爽,走出门,还能感受到生命之绿扑面而来。八月中旬,老公家兄妹四人全都赶回了家。因为公公的七十大寿到了。
人到七十古来稀。生命亦能有几个七十?七十大寿是应该庆贺的。作为长辈的公公,从来不让儿女们为他过生日。记得我刚嫁过去的那年夏天,偶尔看见公公的身份证,笑着对婆婆说:“妈,爸的生日快到了,我们给他过生日吧!”公公却不让。他说他从小离娘早,没有生日。身份证上的日期是后来安上的。命是捡回来的,有日子过就很不错了,讲究那个干什么?颇烦不颇烦?(颇烦,方言麻烦)
看,新媳妇都碰了个软钉子,捏着一鼻子灰走开了。从那后,儿女们都不敢在老太爷面前提“过生日”几个字了。
今年的生日是兄弟姐妹几个悄悄的策划的。姐弟妯娌几个有的不远千里赶回来,有的放下手头忙碌的工作,还有上学的孩子们都请了假,大大小小一家十六口人准时在中午时分赶到了味苑酒楼。
酒桌上,烛光摇曳,杯盏碰撞,笑声不断。那是温馨的笑声,温暖的笑容。
“金玉满堂、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八仙祝寿”好像世上最美的语言都被酒楼的小姐送给了我们,送给了公公。
不一会儿,小姐端上来一碗香喷喷的寿面。公公见了面露难色:有点吃不了呀。
“谁来帮我?”他向四个孙子发出呼救,还没等我们大人开口,三个大一点的孩子七嘴八舌的说:“爷爷,这个我们不能帮你,让奶奶帮你吧。”
老两口只好将一碗面拨拉成两碗,面上卧着一个大大的荷包蛋被老两口推来让去,不知道该在哪个碗里立足。突然,公公侧身对婆婆说:“还是你吃吧,我现在吃了,晚上就吃不了你给我煮的荷包蛋汤了!”
听了这话,我心头一怔:公公还保留着夜宵吃荷包蛋的习惯么?而且还是婆婆亲手煮的?
……那是很久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刚刚结婚不久还和公公婆婆住在一块。也是一个夏天,我怀孕了孕期的反应很重,总想吃一些可口的东西,特别是在晚上。有时候去厨房弄吃的就会看见婆婆给公公做两个荷包蛋,打一碗汤,看着公公吃掉。
老公见了对我说:“可别怪妈没给你做。那是妈给爸的保留节目,几十年来一直这样,我们小时候都这样。”
后来听老公讲:公公打年轻的时候身体都很瘦弱,可是他凭着单薄的身躯硬是支撑了公公一家大小,还把婆婆一家的重担都承担了。两个人帮衬着双方父母供养了兄弟姐妹九个人。那时候家里很穷,没什么营养品,婆婆就坚持养鸡,有了鸡蛋就给公公做两个荷包蛋。一直到现在,条件好了,可习惯还是没有改。
再后来,等我们买了房子搬出去住了以后,老两口还是那样。有一年冬天,我常出差,孩子就放在婆婆家里。一天晚上我加班完回家看孩子,婆婆和孩子已经睡了。我到厨房匆匆弄了一点饭,正想为公公做点,他却摆摆手:你别管,待会儿你妈醒来她会为我做的。果然,十几分钟后,婆婆醒了。招呼了我一声,就匆匆忙忙钻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一碗荷包蛋汤来。
喝过汤,公公起身收拾了厨房,封好蜂窝煤炉子,关好窗户,对我和婆婆说:“你们先睡吧,我还要再瞄一会儿电视。”
不了解的人可能以为公公不会做饭。其实,公公的饭做的很不错呢。现在两个孙儿孙女都在家吃饭,很多时候都是公公进厨房,陕西人喜欢面食,公公的面食做的不算精品也算一流:擀面条,包饺子,蒸馒头,烙锅盔饼,样样得心应手。如今的公公年龄大了,听力减退了,但是身体骨还是很硬朗。虽然和铁路打了半辈子交道,他还是依然喜欢黑土地。退休后他就开始在小区开垦了一小块土地,时常种一些不算很费神的时令小菜,要么就是养花弄草。现在无论我们什么时候回家都能看见公公门前那巴掌大的小“花园”里盛开着的鲜艳花朵,当然了,我最喜欢夏季清香扑鼻的栀子花。
而婆婆那?当了一辈子铁路家属,跟着公公走南闯北也吃了不少苦,拉下了许多伤痨病。老了,学会了打麻将,学会了老年舞蹈。白天会会老牌友们,下午或者晚上和小区的老人们跳跳露天舞。十有九回呀,周末的中午不是吃饭的时间我们回家只能看见公公在屋里屋外忙碌着。
我常常在公公面前戏说:“爸,你现在和我妈没有共同语言了,怎么经常看见你一个人呀?”公公呵呵一笑:“老了,还要什么共同语言啊,话说的再多,也听不见了!”
可是,今天。我无意间听到了老两口为了荷包蛋的推辞话。我知道,公公和婆婆对爱对婚姻的所有理解都化成了那碗荷包蛋汤了。
那碗汤里,盛满了他们从清晨到黄昏的无尽爱恋。

——[魏叔的一张老照片]
又是周末。我去看望妈妈。正巧碰上了静姨。静姨是妈妈的老姐妹了。除了情投意合,最关键的怕是她们都是两个苦命的又能干又漂亮的女人———中年丧夫的打击并没有使她们沉沦,反而越活越精神。
走近一看,静姨和妈妈正在品尝刚买的青枣。我尝了一个,忍不住和她们讲起和同事们去北京游玩吃青枣的香甜了——那天,因为和导游赶景点一行几十人直到下午两点才吃午饭,要知道早餐可是清晨五点吃的呀。中途,朱大哥买了两斤青枣,我们一抢而光,啊呀,那个香,那个甜。真令人回味!
说到北京,静姨一下子又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的给我们讲起了当年魏叔上北京出差的前前后后。
“北京呀,真是养人哩!那年你魏叔从北京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彬彬有礼,做事也格外讲究起来。我们去人家屋里玩,他赶快先掏出手绢给我抚去灰尘再让我坐,好像我是个贵妇人似的。还有呢,他从北京给我带回来一件的确良花衬衫,的确良的。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吧。我穿上去上班惹得同事们不住地夸奖呢!现在想起来就……”
静姨没了下半句,但是那脸上洋溢的幸福却满满的漾了出来。六十岁的人了,说起那个时候的爱情细节,仍然如此细腻而传神,连我听了都很眼馋心馋呢。
可是……我望了望妈妈。妈妈仿佛知道我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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