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陌生人(二)
就在我已经打算开始跑起来的时候,有一辆缓慢地经过我身边的白色轿车引起了我的注意使我收回了预备奔跑的腿,看见它靠边停下了我也就又准备开始我的锻炼。我已经迈步了,这时车里下来的一个女人急急地向我招手,并且喊道:“哎!小妹啊!小妹!”。这是个南方口音,我有些听不太懂,而且这个声音焦急、无助而绝望,使我一下子就有了想当好人的冲动。说话的人是个四十五岁左右、瘦瘦的好象遭了什么天灾人祸的女人,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边不停地抹着似乎正在掉下来的眼泪。我发现我并不认识她,便四处张望着,以为她叫的是别的什么人,但旁边没有什么跟我类似的“小妹”,同时那个女人还在叫:“就是你啊!小妹,我跟你打听个人!”说着就已经走到我跟前了。现在已经没有人随便称呼被扭曲了的“小姐”,而是改称“小妹”,先把你弄成自己人。
“你想要打听谁呀?”我问她。
“你知道李国玄医生住哪里的吗?”
“什么?……医生?”
“李国玄啊!他是市人民医院退休的老医生,今年已经九十多岁了!他在这里可是很有名的,小妹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她一边急迫地说着,一边唏嘘着,抹着似乎掉下来的眼泪,接着说,“我是从农村过来的,在家就听说了李医生,特地租了一辆车来找他……你怎能不认识他呢?”
“对不起!我也才来这里不久,不知道这个人,你跟别人打听一下吧!”我有些难为情地说,在走开之前忍不住好奇地询问她为什么这样迫切地想要找到这位在我看来应该老得犯糊涂了的医生。
“哎!小妹啊!不瞒你说,我是遇到很大的苦难了,我的女儿啊,得了病!”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这一次确切地说她是在抹眼泪,我看见了。她说到她女儿的病的时候掩掩藏藏的,增加了我的好奇心,后来从她的叙述中听出来那可怜的孩子是发了疯,她出于做母亲的自尊心没有直接这样说,只是说:“我可怜的不到十六岁的女儿好端端的突然就这样失去理智无法控制了,而且一天比一天厉害!……你就是没见过那样的病人也应该听说过,——已经没有人样了!我看了好多医生,都没有什么好转,听说李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医术非常高明,我是花了血本了!一定要找到他,把我女儿的病治好,只要能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她好象自言自语地絮叨着,好象我就是那个听上去乃神人的医生。
“可是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这个你要找的人,大姐你找别人再打听一下吧!”我饱含着同情对她说,之后就离开了,留下那个彷徨的可怜的女人还在原地快要出现她所描述的她的女儿的症状了。我因为的确不知道那个她要找的人,也不能给她什么实际的帮助就只能遗憾地离开了,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妇女,面含着浅浅的菩萨一样的笑容,我连忙一边叫住她一边回头对刚才的那个女人喊道:“这边来!你问问她吧!”那还在原地打着转的女人微弯着腰、抬起头感激地充满希望地朝这边小跑过来。
眼前的这个妇女一看就比我见多识广。她的年纪跟这位求助者相当,总之在我面前的都是比我年长的同性,这个后来者身材偏胖、浓眉大眼,打扮得随意而恰当,尤其是前面我提到的慈眉善目、心安自得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长居此地、心地良善的好人,甚至一眼就看出她应该知道那个要找的人。果然当我和求助者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明用意之后,“菩萨”姐姐就哈哈一笑,不但说她认识他,还知道他住的地方,给她的母亲看过病。随后从她那里对那位大师又有了更多的了解,她感慨地说:“他可不仅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神医,还懂得易经八卦,懂风水、命运,他帮了很多人,是一个地道的善人哪!这位姐妹,你找他算是找对人了!”
“还要托你的福帮忙找到他呢!我费劲辛苦就是要找到他!救我们全家……”可怜的女人惊喜地说,抹着似乎正在掉下来的眼泪。“能麻烦你带我们去见他老人家吗?”她请求道。
“菩萨”姐姐犹豫了一下,说自己出来买早点,一会儿就要上班,那可怜的求助者不得不开始说些让人断肠的话,我也忍不住在一旁添油加醋,没费什么劲“菩萨”姐姐就答应了,因为求助者租的有车,据她讲神医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应该不会耽误事。
大家都很高兴。求助者示意司机把车开过来了,我突然对这个一点都不了解的神医十分好奇,做为一个打算在本市长住的居民,居然不了解还有这样一位神秘的高人,真是太不应该了,我该去拜访他,说不定以后也有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于是我放弃了晨练,请求他们把我也带上,得到允许后,大家高高兴兴地上路了。我对“菩萨”姐姐一见钟情,她就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不停地回过头来跟我们说话,我坐在后排,一直握着那位苦命人的手,听她讲她让人同情的命运,现在她才说她的丈夫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给她消息了,丈夫是开车送货去了,谁知道一去不回头,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我就多了一道感慨,原来她是丈夫失踪,女儿发疯,真够不幸的了!我还出主意说,是不是你老公嫌弃你们母女了,所以才不给你消息,还给她发出“男人都不可靠,我们女人还得靠自己”这样老掉牙的忠告。她接着说,她后来才知道她家买的那辆货车出过车祸,压死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就是那辆倒霉的车,里面阴魂不散,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没多久女儿就那样了,“那可是车里的死鬼没处脱身,缠住我女儿了!会要了她的命的!现在也不放过我的丈夫,让他迷失方向,失去心智,回不了家!天啊!救救我这可怜的人吧!”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我一边安慰着这个被痛苦折磨得胡言乱语,看上去也快要发疯的女人一边也为她的话而心惊肉跳,继而又说些老掉牙的话劝她,我说“你要相信科学!不要胡思乱想,你丈夫如果真的想回到你们身边,怎么样他都会回来的,他不想回来的话你找也找不到。”,还说了“你不能垮,你垮了你女儿就更没有希望了”之类的话。这期间我们三个女人还聊到了别的内容,因为大家都认为能认识是个不错的缘分,也简单地了解了我的状况。车里弥漫着慈善的温情的气息,尽管那个司机始终一言不发。
没一会我们到了“海上明珠”小区,“菩萨”姐姐宣布到达并喊司机把车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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