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风悠悠,南阳寂寞
记得春天里的那场大风,迷伤了母亲的眼睛。我陪她去医院,眼科护士用几分钟的时间,就娴熟的医好了母亲泪流不止的左眼。后来的整个夏天里,我很少见到母亲,关于她的消息多来自于亲友间的每一次婚丧嫁娶,据说,她熟知这中间的每一个细节。我想,一些古老传统的传承,与像母亲这样的老人们的热心与固执密不可分。
大姐女儿的喜宴上,母亲抱着乖乖的外孙女,笑呵呵的陪亲戚们喝葡萄酒。那天下午,我们穿过某家餐厅长长的走廊,她突然说:细仔,你该有个孩子。那一刻,我看到母亲发白的双鬓和眼角清晰可见的鱼尾纹。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有一根长至腰间的辫子,它是何时消失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母亲没有再说话,我能觉察到她的感慨:人是会老的。
“寂寞啊,寂寞,沙漠一样的寂寞。”鲁迅在一篇杂文里,引用俄国盲诗人爱罗先柯的一句话。这是诗人到北京一个多月后的感慨。没去过北京(这辈子都不打算去)。无法想像一九二二年的北京,到底是怎么的“寂寞如沙漠。”
育水环绕,独山北卧,南阳真的很美。但是,越建越高的政府机构和高层民宅伴着耀眼的广告字下,却也隐含着一个秘不可宣的事实----衣着光鲜的大多数还要靠数以百计的工薪来支撑飞涨的物价。在这个物质时代里,我们始终无法直面内心,做着不愿做的事,说不出想说的话。我们无法撑握世界,只好压抑自己。
整个夏天,我都很忙,为了工资之外的一两张纸币,把自己的时光大把贱卖给了老板。他有一句干脆的话:别说过程,我只要结果。这导致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睡觉。偶尔上网,也只是逛逛猫眼,再无心顶贴或者加入混战。暗夜翱翔的猫眼群,隐藏着整蛊高人和搅水专家。因为我的沉默,他们最终把我踢了出来。我的快乐,偶尔发生在深夜十一点以后,那些散落在网络和远方的旧相识们,在QQ或者电话里陪我调情逗笑。我们谈某个计划的可行性、搞笑新闻、明星八卦,最新的电影。唯一不谈的是感情。
“一看到你波涛汹涌的XXX,我就忍不住想起黑芝麻糊的味道。”
“大家都是神仙,不要性骚扰好不好。”看到她引用至尊宝的话,我做落泪状说,走了,伤自尊了。
她说,“好了,好了,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我们试一下冰火五重天就好了。”
“悟空,你错了,老烟枪说过,是冰火九重天。”原来她也去两性版块。
“叫我悟空?陪人家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如今新人换旧人,叫人家牛夫人。”正在电脑前喝可乐的她大叫,你陪我键盘。(杜撰中~~~~~~)
有一次,小时候的邻居打电话说,一对男女来找你。挂了电话,我想不到他们会是谁,读书时的同学,还是以前的朋友?为什么是一对男女。我想,他们应该是我以前的熟人无疑。也许,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他们还不是恋人。他们什么要找我,没有找到我,却又为何中止找我。(资讯这么发达,只要他们想,完全可以找到我)。我想像不到背后隐藏着的真意。我不是一个作、作那个~家,无法就此事,完成一部小说。这让我不得不对自己的从前,来了一个倒叙式的梳理,但我艰难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脑海里再次还原,十七岁至二十二岁之间,曾经发生的往事,似乎每件事都变得恍惚和疏离,它们之间的不连惯性很明显,记忆和梦境重叠,我无法确定回忆里每个景像的真假。
二十三岁以后,开始有偶尔写寥寥几行字的日记,做为活过的证据。
幻想中,一直期待发生一次角色扮演的聚会。主角当然是网络中人,每人都戴着面具,自始至终不取下来,就算认识,亦变得陌生,每个人都没有名子,只有一张假面和忠于自己的心。
在一个叫寂寞小站的网站里,曾经看到有人发起过一次华中地区聚会的通知,聚会大概没有成功。因为网站刚好在那段时候被强制关闭了。
网站的首页上这样说:“我们最初走到网络是不是想找一个归宿或者终点呢,或只是想让网络填充已满是灰色和虚伪的现实生活?然而我们却错了,网不可能独立存在。网的另一端就是生活,但又是相冲突的。我们同样存在于网络。同样更容易感到孤独。这种孤独感有时候驱逐着我们无处可逃。陷入沉沦并寻求着挣脱。
寂寞的灵魂,欢迎你光临寂寞小站。
我们都是生于同一个时代的人,共同的经历与生存轨迹会让我们有更多的话题。
这里是一个寂寞的空间,从开站的第一天起。没有过宣传,因为我知道自己找到这里并希望加入的,才会是真正对寂寞有所感受的人,我们一同生于这个年代,也可能将会在另一个年代一起死去。
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在这里的日子也将会成为回忆!穿透脆弱黑暗的城市角落,在寂寞的空气里呼吸……”
在这场角色扮演的聚会中,你可以是教师、警察、医生、工程师、军事专家、情治人员、贩夫,走卒、也可以是政治人物、杀手等等等等。而我最想扮演的角色是,心理医生和心理疾病患者两个角色,我渴望在心理上救赎他人也被他人救赎。现实的面孔和角色扮演的背后,那个更接近于我们的内心,那个离真实更近?
这个季节里,你穿过笔直的大街,看到坚持晨练的老人、争吵中的男女,嚎啕大哭的少妇,醉卧街头的少年,行色匆匆或面色凝重的路人。某某某在一个贴子里这样说:我以为只有我活得不爽,原来有人比我更压抑。
《太刺激2007》里说的好:对我来说,弹钢琴跟弹棉花没啥区别。就这样吧,让我们在万古长夜里静静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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