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门的记忆

串门的记忆

反市散文2025-04-30 21:22:42
记得小时候,村里人都爱串门,那时,物质生活极为贫乏,生产队、大集体年代,人们除了干活、吃饭,几乎没有什么有趣的业余活动,文化生活也基本无从谈起。因此,相互串门就成了一种驱乏解闷,联络感情,其乐融融的事
记得小时候,村里人都爱串门,那时,物质生活极为贫乏,生产队、大集体年代,人们除了干活、吃饭,几乎没有什么有趣的业余活动,文化生活也基本无从谈起。因此,相互串门就成了一种驱乏解闷,联络感情,其乐融融的事情。
每当夜幕降临,或者是雨雪天气,一些为人处事,泼辣热情的乡民家里,或昏暗的油灯下,或暖烘烘的土炕上,三五个、甚至七八个,围坐在一起,伴随着“吧嗒、吧嗒”磕旱烟锅的声音,合着浓浓的烟味和汗味,谈古说今,捻“谷”捋“麻”,或从盘古开天地,或从放羊、喂猪、牛犁地,再到现代革命样板戏,或到夏收、秋种、拖拉机。热热闹闹,哜哜嘈嘈,有时,会因为高兴的事开怀大笑,有时,也会因为不平的事嗔怪怒骂,以此来评述人情世故,诉说稼穑艰难;有时,还有的相互讥讽,相互嘲弄,以此来相互惊醒,相互鞭策,用朴素的方法,解读着深刻的道理。日久天长,一如既往,通过串门,不断的沟通着乡亲们的感情,从而使邻里之间,一巷一街,甚至全村,关系相处,十分融洽,无论谁家有事,或婚丧嫁娶,或建房造屋,人们都奔走相告,联络串掇,前去帮忙,直到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众人便皆大喜欢。就这么串东入西,忙忙碌碌,把朴实敦厚的古道热肠演绎的淋漓尽致,送走了那个饥饿而又贫穷的岁月,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暂新时代。
但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进入新的历史时期,那种相互沟通,无比信任,乐也融融,朴实无华的乡民之间的关系,随着经济的发展,物质的富有,几乎荡然无存。日新月异的经济形势,突飞猛进的生活节奏,在强烈的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在广大的农村,除了必要的、应景的人事活动外,过去意义上的串门已经销声匿迹,风光不再。农闲时节,阴雨雪天,茶余饭后,只要聚在一起,要么玩麻将,要么甩扑克,伴随着“稀里哗啦”,“叽叽喳喳”的声音,老老少少不拘束,男男女女凑热闹,连玩的,带看的,污言秽语,叫爹呼娘,喋喋不休,甚至是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有时会因几元钱争得面红耳赤,有时会一张牌而大动干戈,人情味在这里变得僵硬干涩,却流露出了动物捕食的原始狰狞。麻将、扑克成了新时期农村串门的纽带,从而淡化了乡情亲情,平添了铜臭色彩。即使有时几个人聚在一起喝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是说“在那里那里赢几佰”,就是谈“在那里那里喝了几瓶”;“闲谈尽论他人非,从不检讨自己过”。久而久之,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开始变得微妙和艰涩,麻将扑克自有他图,酩酊大醉各得其所。渐渐地,村里无论谁家有事,再不见,为帮忙争先恐后,欢呼雀跃的热闹场面,所有营生和活路,全部花钱雇人去做,看场面的大小,和场面的热闹,全靠扑克麻将和酒杯的多少来烘托。麻将玩得越大,扑克甩得越凶,酒醉的人越多,说明事主的脸面越大,反之,则显寒酸,没有面子。于是,“门第”的封建思想又死灰复燃,串门就更加忌讳和避嫌了。
说来道去,无数事实似乎都能证明,中华民族,还真是一个只能共患难,而不能同安乐的民族。一旦大敌当前,灾难临头,最能同仇敌忾,铜墙铁壁,意气风发,攻难克坚。而在歌舞升平,芝麻开花的日子里,却总是腻腻歪歪,扶不起来,温饱思淫欲,爱听“摔碗撕缎子”,从而摆不脱历史窠臼,走向新的衰亡。但愿,我们能从亚圣“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惊世恒言中,得到一些的启示,从城市到农村,多一分朴实,少一点折腾,使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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