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未归

魂兮未归

见异杂文2025-07-30 00:18:41
一日之内,一手纳兰,一手仓央,两卷读罢,倒有些抽离不出了。魂兮未归,在渌水亭,在青海湖,盼着觅一册饮水,拾一卷经纶。一个是相府惆怅客,一个是梵宫多情佛,境遇相似,苦厄相仿,京城与西藏的距离,应当跋山涉
一日之内,一手纳兰,一手仓央,两卷读罢,倒有些抽离不出了。魂兮未归,在渌水亭,在青海湖,盼着觅一册饮水,拾一卷经纶。一个是相府惆怅客,一个是梵宫多情佛,境遇相似,苦厄相仿,京城与西藏的距离,应当跋山涉水,而后一同遁逃烟火红尘。
读到纳兰归尘,雨倾如注,读到仓央坐化,头痛欲裂。纳兰的离去,当伴着江南烟雨,仓央的离去,当伴着信徒醍醐。我不信佛,不信因果,但信缘,如果真有前生,痴迷如我,当是渌水亭畔青莲一株,耳濡清词方才淤泥不染,纤尘不沾;痴迷如我,当是转经筒前锦鲤一只,听你日诵佛经夜吟情诗,怡然自在。
逝者如斯,千唤不回。
忧郁如他,一袭锦衣玉带,多少西风也吹不散他紧蹙的眉弯,生于钟鸣鼎食之家,挥毫之才偏终生累于马背,哀不尽生离、死别多少恨。
俊朗如他,身披红色僧袍,用悲悯的眼神俯看芸芸众生,坐拥布达拉,傀儡达赖抱负无处展,如来、佳人觅不得双全法。
至雅之人往往有着至俗的心愿,渺小如微尘,平凡似可及,但是于他们,是妄念,是奢侈。文章憎命达,当他们的名与诗词紧密相连时,人生便注定了是来红尘中罹难,无需怨尤。生来坐拥名利,世人羡你,妒你,却无法察觉你眼中的惆怅,心中的落寞。如果可以选择,你定不甘做这无法逃离金瓦红墙的贵公子,你也定不愿做这斩七情灭六欲的转世活佛。
生,只为还债,偿还完,定当归去,一个终其三十有一,一个二十有五。
对于康熙的不喜,是从读清史开始便相伴而生的。欧洲文艺复兴、工业革命已盛,我们的康乾二帝还沉浸于天朝上国的自诩之中,炮枪等贡品竟沦为后妃赏玩之物,于我看来,清之没落是从康乾泡沫般的盛世中开始的,话题已偏。而今,对纳兰、仓央的情愈切,对康熙的厌愈深。纳兰,是康熙贴身的摆设玩物,仓央,更是康熙为了稳住拉藏汗而毫不吝惜的政治牺牲品。二人的离去,康熙是难辞其咎的。“一等贴身侍卫”的官职像一块千年寒冰,用九年的时光寒透了纳兰的每一寸肝肠,寒疾而终,这寒从心底扩散到每一寸肌肤。“执献京师”的圣旨更是一柄利刃,直刺与西藏相生相依的仓央,在青海湖的圣水中泛起最后的涟漪,从此梵音不再,尘心灭绝。请允许我的武断与片面,在诗词面前,本就没什么理性可言。什么擒鳌拜,什么平三藩,再多的功绩,再响亮的吹嘘,都在二人遗落的诗词前苍白无力。
在最深的红尘里重逢,在最幽的柴扉间遁逸。莲有枯时,梅有凋季。尘缘尽时,不过是寥廓的苍穹收回了一颗星子,无垠的沧海收回了一尾鱼鲋,浩淼的乾坤收回了一粒尘土。
标签
相关文章